东课楼经变

费滢
给陪伴我写作的人与建筑 推荐序 最好的时光 朱天心 费滢这本书,足足花了我一个月读完,包括当年已读过三遍的中篇《东课楼经变》。 是生冷干涩以至于难读慢读?正正相反的是,我像幼时偶得一好吃透了的棒棒糖,不舍得一口气吃完,每天吃一两口,停停想想回味,害怕终将面对它的最后一页。 这一个月,我回到所谓文学最好的时光,是唐诺描述过的“文学是人的生活基本事实”(很巧的,这本书的推荐序文初时是费滢交给我和唐诺负责,我们深感荣幸的礼貌客气的彼此推让一番,我最终被唐诺说服“不要让我一篇势必生冷艰涩的大块文字阻断了费滢那么好看的内文吧”)。 关于“文学是人的生活基本事实”,唐诺原文是,“今天,专业的问题不必文学回答,远方的新鲜事物不靠文学描绘递送,革命不须文学吹号,好听怡人的故事再不由文学来讲,甚至,人们已普遍不自文学里寻求生命建言,不再寄寓情感心志于文学作品之中,文学早已不是人的生活基本事实。” 是的,我生于、长于、老于那曾经的昨日世界,透过那些了不起的作家们(我不一一列名,深怕不慎遗漏掉任何一位),我认识世界,或该说,认识世界并不只于肉眼当下所见的那一个,如此,叫人比较愿意活些。 当初惊倒、迷倒一票台积电文学大赏评审们的《东课楼经变》是,《naga》是,《朝天宫》是,是曾悠游于那最好的时光才可能有的作品,它天才洋溢、自在挥洒,却又再正经八百不过的讲着“人不中二枉少年”的天真之事,那巨大的反差所撑饱欲炸的张力好看极了,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一种小说配方。是这样的,多年来,我阅读小说有一偏见,我喜欢“现实与虚构奇想成分比例配方恰当”的小说,或该这么说,纯粹的奇想虚构乃至抽离于现实的平行世界是很难看的,而贴着现实如勾勒地平线的写实也叫人读着想尖叫“我没长眼睛不会看吗?要你来说!” 我喜欢那现实的地基打得好深、抓地力十足的奇想虚构,那样的角力于现实(无论落败或基于自尊不愿驯服的翩然返身离去)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