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诗人 秋日 整个早晨，我俩为 一布袋的苹果匆忙 地铁呱呱震地，呼啸着， 幽暗的隧道冲向我们一阵冷风。 而后，它缓缓停下 吸入上班族，游客，粗壮的女人。 我拉紧你，挤进这个人， 他虚晃的轮廓有两个人的位置。 我手臂撑住车门旁的栏杆， 弓着背抵住人群暗涌的力量， 好让你歇下，能在我肩膀上眯一会儿。 我右手的手指已被勒出 两三道又红又肿的绳印—— 我俩昨晚为它们的香味和 甜脆太开心，以致贪婪。 我在两腿之间夹着它们， 夹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那样， 心想他会乖乖的站稳。 我也能抱着你，在你长发间眯眼。 但车身发出了一声尖啸， 有某种东西震颤了行进中的地铁。 它们也受到了惊吓，松软的袋口 两三个滚出来，靠在不知是谁的脚边。 我几乎是羞愧地弯下腰捡起它们。 它们谈不上鲜艳的肤色，又有几处 坑洼，雀斑——它们 是从地上的烂苹果里拣出； 但它多么鲜美，多汁，甜脆，多么真实。 我困难地直起身，挤走头顶 一只大腿般的手臂，一股肉包子味儿。 我拎起绳子，用小腿夹紧， 它们圆滚滚地撞着我，它们跳着华尔兹 深暗的布袋里，它们散发香味 催动彼此的肉体，趋向更成熟的质感， 或是我混淆了两种香味—— 我看着你仓促画就的眉毛， 左边宽，右边细，左边浅，右边深。 还有十二站我就可以坐下睡儿 还有十一站我就可以坐下睡儿 张营 这多么像一场梦。你冰凉的手指 渐渐变暖，挠痒我的手心，在内心 的视野前猛然一亮。我仿佛不记得 有过这样的场景，年年泥泞的阴雨天里 置办年货的行人堵在返乡的汽车前， 房子后田野的冷风灌进脖子，同村人 隔路的问候教人招架不住。而你， 如此的你在哪里，远在风景之外，就像 体内沉睡的意愿？或者就根本不存在。 你看，这是我儿时长大的地方， 十字路口摆满了小吃摊，但最好吃的那家 豆腐脑，前几年就不干了，跟它相随 十几年的打烧饼的还在那里。这是全临泉 最好吃的。我拉紧你穿过人群走向那里。 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