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兄弟的故事
李万峰
1
彭云八岁就学会了杀猪,九岁的时候帮邻居也杀了一条,满了十岁就帮更多的邻居杀,十一岁那年甚至杀了二十条,十二岁就当上了专业的杀猪匠。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彭云已经杀了一百九十七条肥猪、十四条死猪和三条老母猪。
彭云杀猪的名气越来越大,但绝不是浪得虚名。他杀猪有个诀窍,很简单,头天晚上给那条猪喂半箩篼螺蛳。浑的,猪不吃,彭云却不让主人帮猪把螺蛳肉挑出来,而是交待他们,在猪槽里放一把牙签,并且叮嘱绝不能看。有的人好奇,就去看猪是怎么用牙签吃螺蛳的,结果猪半夜就死了,所以彭云还杀过不少死猪。死猪不放血的话,肉很脏,所以就算已经死了,也要再杀一遍。当然,彭云杀过的十四条死猪里面,有三条是淹死的,一条淹死在粪坑里,一条淹死在水井里,还有一条淹死在猪圈里——那家人从来不打扫猪圈,猪屎猪尿堆在猪圈里,渐渐就成了池塘——倒是没有在真正的池塘里淹死过猪,猪会游泳。
至于猪是怎么用牙签的,那些看到过的人闭口不谈,因为有一个看到过的人谈了,就得病死了,但这个人也没谈出什么名堂来。他说,真是想不到,你没看到,说了你们也不信,哎呀,真是没想到啊。虽然说的还不止这些,但不会有更多的意思。有人就去问彭云猪是怎么用牙签的,彭云说,天机不可泄露,等我结婚就告诉你们,结果彭云没满二十就死了,没来得及结婚。当时那些人——有邓幺么、刘关张、祝老者等——就问那个人得病死了是不是跟泄露了天机有关系,彭云说,他没有泄露什么天机,他不知道什么天机,泄露了也没关系。即便彭云这么说,后来好奇心重,去看了自己的猪怎么用牙签吃螺蛳的人,却都不敢说。还有好奇心更重的人,不看自己家的猪,倒去看别人家的猪,这些猪却没死,其中就有刘关张。刘关张想,既然猪都没死,那么人应该也不会死,就打算把猪怎么用牙签吃螺蛳告诉大家。刘关张说,说了你们也不信,你们用牙签都是用手拿着嘛,那个猪儿也是,把牙签,夹在蹄子里面,挑起螺蛳来,比人还快。大家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