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月何皎皎 北都东市，繁华如斯。今日是中秋节，东市粮油店的账房袁笃郎比平日里走得更要早一些；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很自觉地用包袱皮卷起账本和算盘，准备回家；钱掌柜晓得他从来不误正经事，也就体谅他，并不说什么。 袁笃郎一边扎着包裹，一边心里盘算着回家有哪些活计要做；忽然想到一事，便转过身对掌柜的堆笑道：“老钱，你看，这些天天也黑得早了，我在家做账，虽然人是不在店里，干的可是店里的活计，你看……”钱掌柜与他处了这么些年，自然晓得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就知道你又要讲这个，库房里有灯油，你自己拿一罐去——” “哎，谢谢掌柜的！”袁笃郎大喇喇地做了个揖，就拎起包袱往库房走去。钱掌柜的只是无奈地笑。 出了店门，袁笃郎见街角围了群人，便知道那朱屠又在不务正业了，今日他出来得早，倒也有时间与朱屠玩一玩。笃郎凑上前去，只见那朱屠脑袋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啪啪”地掉在棋盘上：“老朱，我看你这棋也不用下了，赶紧喝口水回家过节去吧。” 朱屠头一抬：“你就知道笑话我，就跟你行似的，咱们这几条街上还没谁下得过老张呢，我输了也不丢人。”袁笃郎挑眉道：“你才下了几年棋，谁说没人下得过老张。只不过，你，”笃郎缩着手摇了摇头，“你是自然不行的。” “那你说说看，有谁能行。” “我啊，我就行，你不信就继续下，还有工夫跟我斗嘴。”袁笃郎转身便走。 朱屠是个棋痴，连忙拉了袁笃郎的手：“哎哎别走，你倒是破给我看啊。” 笃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色为难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可是要急着回家啊……” 朱屠眯着眼睛：“我还不晓得你的心思？来来来，你帮哥哥破了这个局，哥哥自然不会亏待你。” 笃郎拧着眉毛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也只有我能帮你了。” 不出一刻钟，袁笃郎便拎着一块荷叶包着的排骨，洋洋得意地从惊叹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笃郎也不再闲逛，在街口径直转弯归家；隔着篱笆，见黄寡妇家院子里的小葱绿油油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