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语

老脚
王德尔 死因:难产 王德尔近来倍感绝望,那种感觉从胸腔开始,一直传递到两腿深处。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中的空洞都在渴望着被填补。她独自一人在黑暗里躲躲藏藏,逃避死亡执行者与其他人类,早已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却对这种绝望之情倍感恐慌,好像自己要被搅得粉身碎骨一样。每当绝望的时候,王德尔都禁不住要怀念她可怕的母亲,此时心中厌恶都会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片温暖。 她昼伏夜行,白天她大都在睡觉,而黑夜来临,她才从黑暗的密林、废弃的楼房、永无天日的洞穴里面爬出来,斗胆在星光下寻找食物。 今夜,王德尔蜷缩在岩洞的角落,用毯子裹着自己,瑟瑟发抖。她想生一团火取暖,但又害怕火焰的光芒。靠近洞口一些的地方,前几日一直焖烧的炭火已经熄了,这让王德尔担忧。她找了几夜,最后也没能找到能补充的燃料。 洞里实在简陋得紧,几个塑料桶,几个罐子,一两把刀具,一把猎枪,塑料包里有些贴身衣物,藏着几个珍贵的罐头。上一块肥皂一个月前就用完了,王德尔必须忍受浑身的瘙痒。说实话,在黑暗里,没有太多东西派得上用场。 王德尔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美人。她消瘦,纤长,容易被误认为弱不禁风。但事实上,长期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生存,她练成了一副结实有力的身体。即使长期营养不良,她的胸部仍然倔强地突了起来。每天睡醒,王德尔都一定要把脸洗干净,拿捡到的木制梳子把一头长发理直。她的母亲从未教过她打扮,但血液里流淌的爱美之心,仍悄无声息地左右她的生活。 她决定出去找些食物。 王德尔怀念她的母亲,她唯一的教育者、抚养者、朋友与仇人。此时,她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母亲从山洞里走向白昼,消失在阳光底下。她仍旧不解。 王德尔的母亲长得像一个巫婆。自打有记性起,母亲就是一幅肮脏、疯狂的模样。她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干虾,穿着被撕得只剩半截的长袍,头上乱发丛生,如一团纠缠的钢丝。王德尔本能地害怕那样子,母亲却不以为意。她经常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