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通讯表发出急不可耐的“滴滴”声时，好音刚走进浴室，而我躺在床上，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你是不是要走了？”她在浴室里说。 “我不走。”我把烟头丢进烟灰缸。 她从浴室门口探出头，无声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责备。 “这只破表是在催我的命，我再也不想去了。”我说。 “你不能这样，别任性了。” 她缩回门内，水声响起。 “任性？”我大步走进浴室，“你根本不知道随时会死是什么感觉，操，神经病才喜欢去对付那些尼安德特人。他们时不时来骚扰一下，时不时来骚扰一下，我他妈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嘛。” 她站在浴缸里，仰头面对喷涌而下的水流。水流顺着她的奶子和屁股起伏而下，使她的毛发黑亮。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关了水龙头，用手擦了一把脸。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去干，你不应该逃避责任，”她避开我的目光，假装轻描淡写地说，“你总是在逃避责任。” “比如说？”我转身面对镜子，打量我自己。 “比如说？比如说你从来没有正经上过班，而我，为了生存，下午要去面试，应聘一份看护的工作。” “我他妈随时都准备着去打仗，你觉得这不是一份正经的工作？” “可你又开始不肯去了——我们别吵了。” 她用手捋了捋头发，露出深陷宿命般的忧伤。 “那也得把该干的事干完了再让我去吧？”我朝她走了一步。 “我没有心情，一点心情也没有，”她伸出一只手，挡在我胸前，“你为什么不能成熟一点，分得清什么轻什么重，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想想我就没心情，一点心情都没有。” “你觉得以后的日子很长，啊？对啊，反正随时会死的不是你，反正看到别人死掉的人不是你。” “我知道这很危险，可终究会过去的，正好让你学着去面对，负起责任，你不会是想做个逃兵吧？” 多么深明大义的女人，光着湿漉漉的身体，催促她的爱人上战场。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背后水声再次响起，也像催命的声音。 事情就是这样。我想在去送死之前和自己的女人温存一下，居然没有成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