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记事簿

君璧
凌晨两点,漆黑的卧室里传出一阵音乐声,“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手机屏幕灯光骤亮,将陈勇原本疲惫的双眼刺的生疼。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我正在急诊科会诊,又一例急性心肌梗死患者,这个病人梗死面积非常大,整个前壁,下壁导联ST段全都明显抬高,还有三度(一种严重的心脏传导系统问题),血压很低,需要立即手术。 陈勇拿起电话轻轻起身,走向客厅,“好的,你立即安排病人做相关检查,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陈勇发现妻子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盒点心,说:“把这个带过去,等手术结束,给同事们垫垫肚子。” 40分钟后。 “主任,病人血压下来了,已经启动了主动脉球囊反搏,双路输液,晶体速度放到最快,多巴胺现在走的15。”导管室护士骆九妹干脆利落地说。 这个病人三支血管均有狭窄,左主干分叉处完全闭塞,现在左主干和分支交叉处已做好球囊对吻,放了一枚长支架,手术马上可以结束了。九妹,你继续密切观察心电图和生命体征变化。陈勇主任说。抢救药品和除颤仪都备好了吧? 全都备好了,主任。 清晨七点三十分。 医院大门被人群围堵地水泄不通。四处张贴着大幅白纸黑字的大字报,地上堆积花圈冥币,还有举着木牌子哭闹的人群,那场面简直可以用狼烟四起来形容。不知这次又是哪科的主任或医生成了这些“至亲至孝”者棍棒下的囚徒。十多个警务人员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秩序。譬如,不要有人在现场被挤伤或者踩死,不要有暴力行为在他们眼皮底下出现。无人试图将阻塞的医院大门疏通。救护车焦急地叫喊也敌不过人群的喧闹。人们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癫狂之中。救护车从花圈上碾过,司机按响喇叭,持续长鸣,亦步亦趋,企图挤进人群。救护车上的病人家属从车窗探出脑袋,歇斯底里地喊叫,然而,他们的声音终被淹没在人群中。 那十多个人民警察终于按耐不住,准备行使他们作为人民公仆的权力和职责。只十几分的时间,黄河路上就多了两辆带有公安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