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你想要去死？”凯说着，卸下了我的左手。 “也许不是死亡……”我显示了一个内置的皱眉表情，“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停止思考而已。说到底，机器人是不会死的。不过类如果比死亡对于人类的定义，失去了意识就是机器人的死亡了吧？” “那取决于你认为死亡是身体机能的停止，还是意志的消亡了。实际上我更偏向于前者——如果按照你的定义，恐怕植物人也需要被算作死人了。可我们都知道，至少在法律上，这是不成立的。” “可是我的机体是不会停止运转的，你明白这点。” 他当然明白这点——毕竟他就是我们的机体无法停止运转的罪魁祸首。作为席德集团的工程师，凯负责着整个B12区机器人的检修。每个月我都要自己到本区的工厂检查零件的损耗情况，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和凯搭话，我是在前不久才出现意识的。 “你当然不能停止运转了，你的买家可是每周都有付我们维护费的。”凯头也不抬地说，他正给驱动我手指的气压缸涂上润滑剂。这种简单的工作完全可以由低等机械来完成，可凯今天却突然把我从流水线上拉下来，说要亲手帮我维护——这也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不过我没有深究，因为这也完全不违反规定。 “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我活动了一下重新安装好的身体，“我读取了我内置的说明书，按照公司的计划，我们这类的机器人应该是有相当长的使用寿命的。但机体的老化不可避免，这也是我们需要周期性维护的原因。我身体各部位的零件应该也更迭过不少了。如果有一天，我身上的所有零件，从大的一体成型件到精细度最高的细小部件都全部置换过一遍的话，我还是最开始的我吗？如果不是，那么是哪一个零件更换之后发生变化的？” “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机器人，而且居然还是自己思考出来的。”凯把戴着手套的手在连体工装裤上擦了两下，军绿色的布料上立刻多了深色的油渍,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有人类提出了。说起来可能有些扫兴，但如果你搜索能力够强，你就会发现绝大多数你们能够独自思考出来的问题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