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棋局中的国共关系

吕迅
前言 1943年11月21日晨7时半,蒋中正(字介石)的座机降落在埃及开罗机场。这是自有民国以来,他首次以“四大国”领袖之一的身份,走向世界。37年前,年近弱冠的蒋志清首次踏出国门,去的是日本,读的是军校,从此振武强兵成为其终身信条;20年前,已届而立的蒋中正再次踏出国门,去的却是苏俄,考察的是党务,尽管深受革命的洗礼,他日后也慢慢认清了“赤色帝国主义”的本质;10年前,不惑的蒋委员长与德国希特勒(Adolf Hitler)元首关系火热,他凭借日耳曼重新崛起的军事实力荡涤了赣闽的赤色政权,驱逐他日后的竞争对手们奔走偏远;5年前,蒋总裁的强国之梦终于被他昔年所崇尚的日本军队撕得支离破碎;3年前,他的副总裁、政敌汪兆铭(号精卫)在日军控制下的南京自立了门户;3个月前,蒋主席通过修改国民政府组织法强化了个人权力,而成为名正言顺的国家元首。作为一个革命的民族主义者,蒋深切地知道自己万里之外的祖国和脚下埃及的这方土地,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虽同属文明古国,然因实力羸弱,屡遭外人百般凌辱。今中国历6年抗战,山河破碎,但他竭力争取与“盟邦”地位相称的权利,“大国”的头衔对他而言与其说是至上荣耀,毋宁说是巨大讽刺。而作为一个传统的军国主义者,他高举孙文(又名中山)的主义和遗教,以军人治国、武力优先,痛恨党徒的自私无能以及国民的愚昧无知。但“领袖即国家”、“本党即国家”,蒋欲以一己之意志为举国之准则,以自我之道德为全民之典范。他秉性多疑而优柔寡断,刚愎自用而患得患失。他敌视任何党外异己的存在,无视自由与人权,封闭了改革之多途。他怀抱19世纪之常识来治理20世纪充满外忧内患之中国,举国命运都要在他的耳顺之年上来一个了断。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多的无奈和彷徨。 安顿好之后,蒋中正分别拜会了陆续赶来的英国首相丘吉尔(Winston S.Churchill)和美国总统罗斯福(Franklin D.Ro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