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点

彰埋
2083年。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名小学生。 “苏苏同学,请你向大家讲一讲好吗?——将来,你想从事怎样的职业?” “很多很多,老师。我讲不完。” “不可太贪心哟,小朋友!因为普通人最好用一生守住一个理想。” (一)天堂的光线 夜间十一点时,我匆忙喝下最后一口润喉茶,冲进了播音间。之前刚下肚的那杯咖啡又引起了隐隐的反胃。我下狠心地捶胸,压抑着一阵阵上涌的呕吐感,打开了播音器。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个工作,我不能有任何失误。 抬眼望到窗外如深不可测的黑洞,终究找不到中秋的月亮,心底无限难过。难过的情绪逐渐蔓延,我便开始对着面前冰冷的机器自言自语。 或者,仅是对我来说,近乎自言自语。 小时候我就有这毛病,母亲带着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据诊断我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后果被说得甚为可怕,似乎我长到一定的年龄不是疯掉就是会自杀,母亲吓得当即就把我交托给了那个医生。当然,我不承认,我只不过是除了自己以外,不太信任别人罢了——常想,这世上也许只有我是原原本本的人类,其他的所谓“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为了要把我挤垮。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自杀或疯狂,反倒是那些“正常人”如此做了,在这金色的时代,不知算不算奇迹。 “在铂都的办公楼下,看不到月亮。”我说,“除非你能攀上最高的楼层。” 铂都,即是我在工作的这座城市;而我的家却在典苍。 呵,几乎没有人知道,典苍的月色有多美! 有件事你无法想象:铂都和典苍曾经是相当友好的城市——相似的市民、街景与文化,犹如孪生的双子星。 可现在连父辈的人也说不清它们是从何时起划清界限的。 也许是自那第一条基因工程鱼在市郊池塘里第一次甩尾时开始,也许更早,铂都悄无声息地成为了“基因优化试行城市”,全世界人的“梦之都”。这过程中,大概造物者早已点头,否则又是谁拥有特许的权力,将最大的馅饼抛给了它。 在典苍长大的孩子们中间,我表现出了少见的压抑,老师称这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