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的处子

[英] A·S·拜厄特
献给我的儿子查尔斯·拜厄特 (1961.7.19—1972.7.22) 译者序 波澜不惊的繁密 杨向荣 我曾妄想《花园中的处子》是本优美轻快的小说。不料,还没上手译完第一页,就发觉不妙,自己不得不在英式花园的屋檐下低头行走了。我继续妄想这样的低头行走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没准很快就能大踏步傲然前进了,然而,接下的几乎每个句子泼出的冷水都浇灭了我的妄想,迫使我的头低得更不堪了。它的难度超过了我的妄想。难度在于,随处可见这样的句子:稠密地聚集了各种生僻知识和作者细腻、严谨主观感受的交织;古典学、神话和艺术领域的专门术语随手拈来,若不逐个查清楚,就破译不出任何有效信息。它的句子则随处可见如下要素的随机组合:长句中包含着长短相间的分句,这些分句有的长到两行,有的短到只有一个单词;熟悉的词语用了早已弃用的含义或者僻义;不时出现非常规拼写的单词,像我们汉语中的异体字,似乎在故意制造阅读的障碍;对细部描写精准度的追求有时达到变态的程度。最令人抓狂的是形容词和名词之间的修饰组合,想要勘探出合理的意义需要反复斟酌,副词灵活、创造性的运用也令人难以捕捉其妙义。作家还经常选择某个形容词中最不常用或者作为某种古义已经绝版的义项。有时经过汉语百般组合都难以组合出看得懂意义的表达。 最初,我觉得这部长篇小说怎么节奏如此之缓慢,怎么很长时间过去了,仍然没有具体的事情发生。第二遍再读的时候,我就渐渐喜欢上了,喜欢那种复杂又规整理性的语言风格,喜欢对微妙的不懈捕捉,喜欢作家绝不制造简单句子的那种几近写作贵族的克制,逐渐忽略我所认为的不足或者遗憾,其实任何遗憾都跟自己的偏好设定或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宽容别人留下的遗憾。读者可以喜欢口语,可以喜欢短句,可以喜欢简单明了,但如果文本风格仅此一格,岂不又很枯燥?无论哪种风格,做到别致,做到认真,或许就总能让部分读者心生愉悦,只是有的愉悦感上来得很慢而已。 无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