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只是仰望着你

[美] 保拉·麦克莱恩
什么都不存在,除了现在。诚然没有昨天,也无明日。要到多大的年纪你才终会明白? ——厄尼斯特·海明威《丧钟为谁而鸣》 序 1936年7月13日,天尚未拂晓。三名刺客攀上了特纳利夫岛上一处花园的高墙,企图在不知不觉中将武装守卫拿下。而此时正熟睡在斯图加特的小房间里的我,人生刚刚揭开序幕。 这是一群职业杀手,无须观察同伴,不假思索,只专注于下一秒的行动。他们无声无息地沿着藏匿的绳子滑下来,如猫般轻巧敏捷地跃下,隐身于阴影中,静静地朝目标匍匐前进。 仿佛一场交响乐的序章即将奏响。他们的计划是先挨个割破守卫的喉咙,然后从游廊另一头破门而入,悄悄登上大理石台阶,潜入小女孩的房间。这个十岁的孩子名叫玛丽亚·德·卡门,正在梦乡中甜睡,而她的脖颈很快会被绳子勒上,小脸将被枕头狠狠闷住。接下来是主卧,他们要解决掉最后几个守卫,用不着开枪,一切便会妥当。门的另一侧,将军和他美丽的妻子仍毫无察觉地在床上安然酣睡,姿态犹如委拉斯凯兹的画中人,等待着死亡降临。 计划一触即发,然而一个守卫忽然察觉转身,机关枪的声响划破长夜,刺客四散逃走,勉强捡回一条命。将军被枪声惊醒,待手下报告了经过后,他却又回到床上继续酣睡了。有人想取他性命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正等待着一件事情的发生,如同猛虎在荫蔽处静静守候。 五天后,摩洛哥爆发了预谋已久的政变。将军在广播中呼吁全体军官加入起义,推翻西班牙政府。他将妻女送往法国躲避,自己在护送下穿过特纳利夫枪声四起的街道,一架德哈维兰迅龙正等待他登机。他一身平民装束,戴着墨镜,为了乔装得更彻底,甚至刮掉了他那标志性的小胡子。 一切就绪,小运输机顺利起飞,载着它的乘客前往北非。他将在那里整备军队,一举颠覆西班牙政权。他在飞机内换上军装,硬挺的卡其布配上红金色相间的绶带。穿上这身装束的他变成了弗朗西斯科·佛朗哥将军,刚刚从流放中逃离出来不久的他,正蓄势发动一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