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萤

陈传兴
譬如萤与日,于光微有似。 ——《宝行王正论·杂品第二》 图片 图片 图片 自序 Séquence 书如果是空间,某种建筑场所。前言的责任,即是作者所必须承担,假设而不能回避。那他可能扮演玄关,照墙,或是拟人化比喻,守门人;友善亲和些,某种导览者,博物馆解说员,《神曲》陪同游走炼狱净界的伴行诗人。但为何不是侵入大海的长堤,如那部电影所隐喻,带领观看者踏上时间旅程,阻挡夜色疯狂侵袭。还有一种奇特前言生物,波德莱尔的忧郁蛇怪,它无头无尾,可以让人随意截取片段,当下会自行缠绕形成新种有机生命环节,自主自力不受控制影响。否定秩序、时间、空间,无限开展。手稿、编辑、印刷书籍、阅读的册页,它们彼此相互远距,异时缠绕,毫无任何因果逻辑关系,超越物质材料差异,生与再生的套叠隐形文本的腹语者。书写者,作者瞬间解脱其应然的叙述者位置之责任,获得偶然随机的自由之不自由。不要期待他会赠予意义和阅读的愉悦,也无诠释境界在远方开展的期望。《岸萤》也许是一篇持续扩延的序言之书,前言作为正文的他者,他方。没有结论和答案只剩下论述残响,他者的他者独自质问。无序随机交错杂织,断裂文本崖岸不容理出秩序,一如不要幻想追寻寒林萤火,而意义作为文本的假想实体单子也不会凝结在摆荡的记忆工作;如重新给予光照,想要给予、分享的错觉在轻抚过时间肌肤的当下刹那消散不在,沦为被命名成过去;不再,不在,爱伦·坡《渡鸭》反复回唱幽灵诗歌,划开时间原罪,否定时间秩序作为记忆胚胎孕育者,像摄影弃绝负片,底片的实体性可能之隐喻。《情感教育》的过去未完成式,持续的过去之未来。 语言的极端例外状态,八个篇章,长短不一的乐章,标题的数律扩展文字,收缩各自不同的无调音程。表面渐增字数不代表章节内容,叙事变化增长,而是诗韵节奏间歇跃动呼唤乐章内急湍流动的语言、影像碎片;撞击、撼动代数语言所象征的理性秩序,最后篇章数理语言涵指身体病理表演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