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艺术

[澳] 戴蒙·扬
一本书只是众多事物中的一物, 是充斥这冷漠世界的浩繁卷帙中的一册, 直到它遇到了它的读者,找到明白它象征含义的人。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私人藏书》前言 献给我的父母, 他们念书给我听,让我开始接触阅读。 随后不再念给我听。 自由的记载 我的右手边是一个沾有污渍的松木小书柜,它承载了我的童年。 那堆封面是不显眼的深紫色和卡其色的硬皮书大都是《伊索寓言》(Aesop's Fables)之类的经典,对四岁的孩子来说充满了生硬的格言:“做好战争准备是和平的最好保证。”不远处是理查德·伯顿(Richard Burton)翻译的《一千零一夜》(The Book of the Thousand and One Nights),一本正经地讲述一些羞羞的事(“他把手放在了她的左腋下,然后开始交合”)。时隔七十年,我母亲的有关神话、冒险、身体惩罚的八开本《远方的魔法树》(The Magic Faraway Tree)还在被阅读,我还有她的《小熊维尼》(Winnie the Pooh),是她出生的那一年出版的。七十年后的今天,她的小孙子依然读着“屹耳的日子”(“早安,维尼……如果这是个美好的早晨……我怀疑……”)。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那本有着黑色皮面和烫金大字的《福尔摩斯经典案例》(The Celebrated Cases of Sherlock Holmes)。 福尔摩斯(Holmes)是我文学世界的启蒙。我很自豪小学时比同学的阅读量都大,柯南·道尔(Conan Doyle)的八百页大部头作品是我优越感的一个支柱。这有一定年头儿的版本让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我比其他十一岁的孩子更加聪明,因为我用的是严肃的衬线字体。我比老师更富于智勇,因为我读的是精装书。 夏洛克·福尔摩斯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希望长大后成为他那样的人。我们的共同特征罗列如下:社交上的鲁莽、情感上的游离以及病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