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从血液研究到免疫的奥秘 我读医学系时就对免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于以种牛痘预防天花、克服人类一大瘟疫这件事感到神奇。毕业后，我很荣幸获得耶鲁大学奖学金，进入该校的微生物及免疫学系（相当于台湾地区的微生物免疫所）深造，获益颇多，奠定了免疫学的基础。那个时代的免疫学仍停留在抗体免疫研究阶段，细胞免疫刚刚萌芽，血液中的淋巴球被发现不是单一的一种细胞，而是可分为B淋巴细胞及T淋巴细胞。B细胞的功能是制造抗体，但T细胞的功能那时还不清楚。 后来我转到爱荷华大学医院内科当住院医生，培训结束后，选择血液肿瘤作为专业。看起来我似乎离开了免疫这个领域，但事实上，血液中蕴含着许多免疫的奥秘。血液中的白细胞是免疫反应的中枢，从第一线英勇的灭菌工作到精密地除菌，都要靠它。血液中还有各种各样的抗体担任保护工作，因此研究血液并没有远离免疫。 当血液科医生须了解许多血液疾病的基本病因及病理，而我很惊奇地发现不少血液疾病与免疫有关，最重要的是自体免疫引起的血液疾病，其中较常见的是自体免疫贫血症。本来人体对自体细胞及组织不会产生免疫作用，但有些人的体内免疫系统反常，居然对自体红细胞产生免疫攻击而毁坏红细胞，引发严重贫血。自体免疫贫血症是人类自体免疫疾病的始祖。我在自体免疫性的血液疾病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学习，后来成为这方面的专家。自体免疫疾病不限于血液疾病，现已扩张到人体各器官，不只患者数随着时间增加而增加，疾病的种类也越来越多。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血液学的一个大突破是以骨髓移植治疗严重血液疾病。骨髓移植遭遇的最大困境，是异体免疫反应及矛盾的移植细胞抗宿主细胞的反应。我从骨髓移植学习到免疫的一个基本原则：自体耐受、异体排斥的原理及临床应用。 早期我在接受血液肿瘤专科培训时，免疫与肿瘤的关系并不受重视，偶尔谈起百年前的白血病患者得了肺炎后，白血病竟然消失了，这在我的脑海中认为是偶发事件。之后，基础研究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