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垂死之家

吴小凡
一. 缘起 1. 坦白说,来垂死之家做义工并不是我来印度的目的。 来加尔各答,只是因为从泰国飞印度最便宜的机票,是亚航经营的从曼谷飞来这里的,所以当我买下这张机票时,我还对加尔各答这座城市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会在7月21号飞来这里,然后搭8月10号的飞机从南印度的金奈来斯里兰卡,这中间20天的旅程如何,我没有任何计划。 也是在路上的时候,有天突然想起来,三年前读过的那本书《迟到的间隔年》,作者在印度的特蕾莎修女之家做过义工,修女之家是在哪个城市?我会不会路过?马上上网搜了一下,发现正好就在加尔各答,我落地印度的第一站,顿觉幸运,当年读这本书时就对垂死之家很感兴趣,希望有机会能亲身经历一番,没想到突然梦想成真。 2. 周日凌晨的飞机抵达加尔各答,我犹记得那晚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就像关于这座城市的回忆,在我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 周一去注册,给我们做orietation的是一个香港的长期义工Steph,她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年半了。来了修女之家才知道,这里并不像很多中国人印象中那样只有垂死之家这一个机构,总部加尔各答有七个中心可以做义工,涵盖残障人士,儿童,老人,垂死的病人等等。 思考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坚持初心,去垂死之家。其实也是因为这次旅行出发之前,我重看了龙应台的《目送》,看到她写她老年痴呆的母亲,我很动容,也变得对生死很有困惑,我不禁在想当一个生命从“无”走到“灭”的时候,它的意义是什么,人们怎么去接受自己的苍老。 所以去垂死之家,一方面是带着私心,在20出头的年纪想要来感受死亡,从而做到之后可以平静地接受它;另一方面也是有“救世主”的情结在作祟,生活中那么多面孔,我要选择最痛苦的去触碰,世间最残酷的东西就让我来扛好了。后来想起,觉得自己的后种思想真是自大到不可一世。 3. 第一天去上工,跟着其他义工一起从修女之家出发,很新鲜地搭着巴士来到Kalighat,还带着几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