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王冠的白鹦鹉
夏周
序
夏 商
夏周要出小说集了,书名《戴王冠的白鹦鹉》取自结集的六个篇目中的一篇。第一本书该隆重点,写几句鼓励的话。无须否认,我一定是写这篇文章的最合适人选,可并不是很想写,理由很简单,有点想避嫌。
心里拉锯了几次,决定还是写。父子关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即便有人以“文二代”揶揄,也比富二代官二代体面。文学源自内在的才华——遗传因素很少——不比外显的财富和权力继承,终究归于写作者一个人的孤独。
我是后来改的笔名,他是原名。中国人都知道那三个最遥远的朝代,所以我们父子很容易自我介绍,我叫夏商他叫夏周,夏朝商朝周朝的夏商周。初识者作恍然大悟状,好名字,容易记。记是容易记,也有缺点,被认为更像兄弟而不是父子,当然也不算缺点,多年父子成兄弟,何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作为一个文学写作者,我对所谓子承父业并不期许,这当然是从生计考虑,严肃文学不是好饭碗,很难作为糊口的职业。即便为数极少的幸运儿,靠文学吃上上好牛排之前,也有一份赖以糊口的差事。我在一篇讲稿里举例:“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写作是作为业余爱好而存在的,业余作家们的主业可谓五花八门,仅仅拿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举例,克洛德·西蒙种葡萄,海明威当记者,马尔克斯也是记者,福克纳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还当过发电厂门卫,最体面的工作是邮局雇员,后来还被炒了鱿鱼。”
朴素的生活实践告诉我,人作为社会动物,养活自己是第一位的,拥有谋生手段才是最大的才华。文学艺术使人拥有更高的精神理想,却始终是生存之外的点缀,或许有人用梭罗、凡·高来反驳,以证明因文学艺术而穷困潦倒是值得的,或许对文学史、艺术史是值得的。我不否认梭罗、凡·高为人类提供了精神财富,可站在人伦角度,没有父母会愿意孩子成为艺术祭坛上的牺牲。相比虚幻的情怀,父母宁愿孩子是衣食无忧的普通人,有一门赖以谋生的专业或手艺,能不为下一顿晚餐在哪儿而担心,这是平庸而有人情味的想法。
不鼓励把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