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奏

隐盏
天平 分手后,吴川迅速打包好自己的东西。 汪梦雪倚着门看他,这房子当初是他俩一起找的,住进来后他付房租,她则包揽了水电网费及日用,他们几乎是立刻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前后不超过三句话吧,她回想。她不愿意在金钱方面与恋人掰扯,也不愿尽享好意落个占便宜的穷酸样,如果她有钱,不介意更大方些,她相信吴川也是一样。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合理的付出范围,有的伴侣可能需要在泥潭中假意进退,经过一番较量才能划分阵地,而他们在清澈水面下碰碰手,心里就都明白了。 “我搬走也行,”汪梦雪在他刚铺开行李箱时说,季付的租金还有一个多月,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她想说的是后面半句,“或者,你先住着,慢慢找到房子再说,不是说了好聚好散,就当室友,谁也不吃亏。” 吴川停下手,看看她,随即低头继续将捋平的裤子卷成卷,沿内侧码在行李箱内。 “真是受够了。”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小声地嘟囔,此时已身处门外,也不是说给她听的,却偏偏被她听到了。汪梦雪一把拉开即将闭合的门,手在鞋柜上胡乱抓了两把空气后才摸着个实物,看也没看地朝他砸去。 吴川揉着后腰俯身捡起那个北极熊摆件,想要还给汪梦雪,门砰地摔上。他站在门前,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明明最后的告别是平静友好的,他的姿态那么谦逊,将关系失败的原因都归于自身,并一再真诚感谢她,她的眼里泪光闪闪,他想,正好,在她眼里画面逐渐模糊,他就消失在盈盈水光中,像是个结局的样子。 门里传来哭声,吴川犹豫片刻,结局的作用是散场,美不美的在其次,想来她发泄一下就会好。他抱着北极熊转过身,又看到对门邻居家的春联,百爪挠心之感再次浮现上来,他赶紧移开视线。 刚出正月,邻居的春联就掉了一边,不知是哪家孩子路过扯走了。吴川天天出来进去瞅着,邻居仿佛没注意到这事,迟迟没有补全的意思。吴川下班回家,第一句话十有八九是抱怨春联,汪梦雪开始还应两句“人家自己的事情你操什么心”“迟早都要掉光的嘛”,后来听得烦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