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里的金阁寺

Julia
二月里的一个深夜,气温零下一度,快要落雪的天气,东京塔在脚下绽放出璀璨而温暖的光芒。我们的飞机降落在羽田机场。走出明亮的入境大厅,头脑里响起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喂喂,我是永尾,永尾完治,我到了羽田机场。来接我的人是谁?……女性……深蓝色外套……”“丸子!永尾丸子!”一个举着纸牌大喊大叫的姑娘在人群中特别显眼。“我是营业部的赤名莉香。”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在很久以后,完治回忆起从爱媛初抵东京的那天,没有提到机场道路边刚刚盛开的樱花,也不再说起暑假最后一天小学生般的心情。他说,莉香是我在东京遇到的第一个人。 莉香,我也终于有一天来到你的城市。 清晨到日暮,在每一个红灯亮起的十字路口,在每一座摩天大楼的天台上,在目黑川畔咖啡馆靠窗的座位上,在小型社区门前的每一座篮球场和秋千架,多想遇见这个刘海弯弯,笑起来像颗糖的姑娘。并非只有小说和诗歌才能成为记录时代的载体,日剧又何尝不是当代日本文学。1998年,15岁,什么也不懂的年纪,《东京爱情故事》所建立的印象就已经先入为主了——这就是东京的样子,这就是职场的生态,职员要穿宽大的白色风衣,提着公文包匆匆地赶路,加班到凌晨也是正常不过。藏在箱子里的小雪人,承诺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往喜马拉雅山上送热腾腾的竹轮,举到累了也放不下的伞,原来这些就是爱情的样子。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不喜欢完治,这个善良又自卑,跳不出心理舒适区的家伙,在莉香的爱情面前踌躇不前。可是二十多年以后,在去日本的飞机上重温这部剧的第一集开始,我一下子感觉到完治的真实——没错啊,这就是初到都市打拼的年轻人常有的样子,彷徨、焦虑、每踏出一步都瞻前顾后,生怕自己事业混不好,负担不起家乡人热切的期盼。莉香的起点太高,而他的学习曲线太长,两人的步调永远有时差。他对莉香的感情,就是对这个东京这座都市的感情——她越是光彩万丈,越衬出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如果你的未来也要我来决定,那么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