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相信

陈鲁豫
序 西班牙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在新冠隔离日记中写道:“疫情隔离和我的日常生活没有太大不同,我依然是独自一个人,始终保持着警惕心。这并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发现。”“我按照日光照进窗户和阳台的节奏生活。”“我开始不再看时钟。”“如今我专门规划了电影时间、电视新闻时间,以及不同的阅读时间。”“唯一的锻炼就是在家里的长廊上走来走去,就是《痛苦与荣耀》里胡丽叶塔·塞拉诺和安东尼奥·班德拉斯走的那条长廊。” 2020年夏天到来之前,身处北京的我,和远在马德里的阿莫多瓦过的是近乎一样的日子。我比他多一些热闹,就是每天下楼取外卖,因此和小区的保安大哥聊成了熟人。 周围的一切异常的缓慢沉静,连朋友圈都不再活色生香了。我坦然地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吃东西、做家务。倘若世界不是正遭受病痛,我不介意日子就一直这样散漫地流淌下去。 手里突然有了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于是我又一次看了比利·怀尔德、伍迪·艾伦、希区柯克、黛安·基顿、梅丽尔·斯特里普、马德斯·米克尔森、诺拉·艾弗隆、树木希林等人的作品。属于阅读的时间,就给了斯蒂芬·茨威格、李娟、傅高义……和没有太多营养但信息量极大、极有意思的《名利场》杂志。作为旁观者,通过光影、文字了解他人的世界,总让我莫名心安。 平生看第一本带字的书大概是在三四岁,一个字都不认识,但记忆力好,一本童谣漫画书听大人讲了两遍就记住了,每每捧着煞有介事地念念有词,居然一字不差,只除了一个用词——书中原文我还记得,是“幼儿园里真热闹”,我必定固执地按上海话读成“幼儿园里真闹忙”。很快,四大名著就来了。我打开名著的方式是看连环画,以及听刘兰芳、袁阔成、曹灿的广播和评书,最后才读了原著。1981年版的《红楼梦》小人书,人物描绘之精美、文字之凝练,绝对是佳作。那套书我看了太多遍,以至于后来看1987年版电视剧《红楼梦》时,总觉得是根据同名连环画创作而成,就连角色选择都那么神似。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