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白醉
1 好赌的人大致有三种:大多数人为了追求财物上的富足,幻想可以一夜暴富;另有些人为了品尝获胜的快感;最后还剩下一小撮,则因为种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寻求刺激,以此放松或者麻木自己。 输的人通常是前两种。越想赢的人,往往输得最多。就像人们刻意寻求的那些东西,最后往往失之交臂。不过对于多数人来说,这正是赌博的魅力所在——尽管总是在输,赢的希望一直存在。因此总得继续下去。 赌局如人生,由此可见一斑。 “再来。” 小宁的话简单利落,掷地有声。 “等等。” 赖老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对方。 “听说小宁哥前些天发了笔财,得了十二万两银子。我算了算,好像已经差不多了。” 小宁没答话,看起来并不在意。 赌局已经进行许久,四周围着许多看客。此时赖老板这么一讲,众人自然明白胜负已分。赖老板整理一下桌上厚厚的筹码,继续说。 “小宁哥是不成馆的常客,自然知道敝人的规矩——从不赊欠。江湖中谁不知道小宁哥是有名的好汉,我赖不成向来佩服。不如先歇歇?玩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就由我做东,咱们到‘阁翻天’吃点东西。你也好换换手气。” 赖老板胖脸上堆起笑容,细小的眼睛眯成一道缝。他肯这么说,实在很给小宁颜面。对方是名震江湖的独行大盗,虽说不过二十几岁,已被推为绿林道上的著名刀客,决不可小视。小宁天生好赌,可惜赌技差,赌品更不怎么样,一输光总要闹事。江湖中不少赌馆都把他视为瘟神。不成馆并非寻常地方可比。小宁以前来过很多次,彼此相安无事。赖老板认为今天小宁输得太多,情况或许有点不妙。他为人一向圆滑,所以委婉表示要结束赌局。 “不饿。” 小宁很干脆。“继续,换个赌法。” 赖老板脸上笑容一僵。 “那小宁哥划个道。我赖不成跟着。” “赌我一刀砍下你的右手。” 小宁态度随意,好像说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许他对自己很有把握,根本没把赖老板放在心上。 这些年来还没人敢在不成馆闹事。看客们立即议论纷纷,各自发表意见。不成馆的大厅非常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