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虫二
楔子 “故事一开始就存在,它先于我们提起笔,晚于我们合上书。如同我们的历史,一个大背景就是一个大的故事,这个大的故事又由许许多多的小故事组成,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个大的故事,当然它也是一群小的故事的集合。当我说一个故事的时候,其实我希望你看到的不只是一个故事;而当你看到许多细小故事的时候,我又希望你能再看看作为生活的那个大故事。你可以翻遍一整本书,但却无法将一个故事读完。因为,故事作为生活的另一个称呼,它将不断地继续下去,直至永远。”这是我在给华女士讲故事前插述的一段话。 第一部分 莫名奇妙的开头 题记:“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马太福音》 “天堂的大门是怎样的,比沙堤教堂的大门好看么?”很小的时候,我曾一脸天真地问沙堤教堂的甄牧师这个问题。“天堂的大门啊,那扇大门没有固定的形状。对有些人来说它大得可怕,对有些人来说它又小得可怜。但不管怎样,它都是明亮的、耀眼的。”甄牧师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堤教堂工作了十三年,那一年也是他在那里的最后一年。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我一度以为他离开了门中。 “中午十二点十分,公义大道东侧,‘若可意梦’见。”我重新一字一顿地读了一遍短信,然后把那窄小的劣质屏幕上显示出的时间和春嫂小吃店墙壁上的旧钟对了一对,心里捉摸着这剩下的半个多小时要如何打发。思来想去,我决定到附近的文化产业公园转上一转。 在距离亨利·梭罗的雕像不远的地方,我再次见到了方才坐在我邻桌吃中饭的那对农民工夫妇。他们浑身沾满灰尘,仿佛刚从石粉堆里出来,随便抖一抖就纷纷扬扬。男人约摸五十来岁,一张阔脸因为过度日晒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号的荞麦馍馍。他眯着细长的小眼睛,侧着身子满是疲态地躺在草地上。他那双坚实有力的大手,让我想起了一位伊儿汗国的蒙古王爷——一部使用黑白感光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