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阿尔及尔女人(短经典精选)

[阿尔及利亚] 阿西娅·吉巴尔
开篇 一 这几部短篇,收录了从一九五八年到……到今天,二〇〇一年九月,一路走来所听到的故事。 支离破碎的,凭记忆回忆、恢复的谈话……或杜撰或接近真实的故事——发生在别的女人或我认识的女人身上——虚构的亲属,昨日与今日交织的面孔和低语,在不确定的、非正式的未来渗透下苦苦挣扎。 我或许可以说《短篇小说,译自……》,可是译自哪种语言呢?阿拉伯语吗?通俗的阿拉伯语,还是女性化的阿拉伯语;抑或是隐蔽的阿拉伯语? 我本可以听任何一种语言发出的这些声音,没有被写下,没有被记录,仅靠口口相传和声声叹息传诵着。 声音里有阿拉伯语、伊朗语、阿富汗语、柏柏尔语、孟加拉语,为什么不呢,然而女性的音色,始终是从面罩下的嘴唇传出。 从不曾出现在阳光下的,被剥离的语言。有时它会被赞美,歌颂,叫嚷,戏剧化,然而嘴和眼睛永远在黑暗里。 时至今日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让这许多不同的声音依然在昨日的闺阁中沉默?裹着面纱的身体吐出字句,时间久了连字句也披上了面纱。 本书记录的正是我听到的字句,我试图在它们终结以前捕捉一些片段的痕迹。我也只能尽量将这些冒险冲破牢笼的声音还原。 二 过去,似乎,从日常阿拉伯语过渡到法语会造成活力以及色彩发挥的减弱。我也不愿仅仅回忆美好,以及言语中的思乡情绪…… 在这沉闷的声响中,女人们还在继续生活吗?束缚着身体和声音的面纱甚至令故事中的人物都呼吸困难。还来不及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他们却发现自己已迈不开步子,因为有许多禁令必须遵守,或者因禁令而让众人的目光转向窥探他人的隐私…… 很久以来——或许因为我自己的沉默,有时,因为阿拉伯女人——我感觉到谈论这一领域(除非你是发言人或“专家”)无论如何都成了一种违抗。 不再试图“为谁说”,抑或,“关于什么而说”,也不站在谁的身边说,甚至,如果有可能要完全反对他:这是为数不多的阿拉伯女人第一次达成的共识,她们获得了行动的自由,身体的和精神的。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