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全新修订本)

[美] 凯文·凯利
致《失控》中文版 二十岁那年,我用在一家货运中心打工挣的钱买了一张从新泽西到亚洲的机票。在此之前,我只结识过一位中国人,甚至连亚洲的饮食都没沾过。我不知道在这个离家万里的地方会碰到什么。当我到达的时候,我的钱包几乎空空如也;不过,我有的是时间。 在接下来的八年里,我走遍了亚洲的许多国家,间或回到美国挣些钱,然后再去往那遥远的东方。那时候我还年轻,正是接受新事物的时候,也因此,亚洲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乐天派。飞速的发展就发生在我眼前,我开始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我开始换一种方式思考。我开始领会到大型任务如何通过去中心化的方法并借助最少的规则来完成;我懂得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要事先计划好。印度街道上车水马龙的画面始终浮现在我脑海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伫立不动的牛群,钻来钻去的自行车,慢慢悠悠的牛车,飞驰而过的摩托车,体积庞大的货车,横冲直撞的公交车——车流混杂着羊群、牛群在仅有两条车道的路面上蠕动,却彼此相安无事。亚洲给了我新的视角。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理念究竟从何而来;我也不敢确定地说,这本书中的读者们的想法就来自于亚洲,但我想,是亚洲使我准备好了接受这些想法。我认为其中的一些想法与传统的亚洲理念是有共鸣的,譬如说,自底向上而非自顶向下地构建事物,去中心化系统的优势,人造与天生之间的连续性,等等。正因为如此,当这本思想之书被翻译成中文时,我感到万分高兴。 更令我感到高兴的是,正是我在书中所讨论的一些想法,催生了你手中的这本中文版。它并非由一位专业的作者(自顶)来完成,而是由一些业余爱好者通过一个非常松散的去中心化的网络协作(自底)完成的。我称这个过程为“蜂群思维”的体现,或者用一个更时髦的词——“众包”。 虽然我在书中描绘了这种方法在自然界中是如何行之有效的,但当它成功用于我的这本书时,我仍然感到惊讶不已。 我是在1990年开始写这本书的,距今刚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