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燕赵人文地理

马一
缘起 一年前,我有幸聆听了钱理群先生的一场题为《“知识分子到农村去”的历史与思考》的讲座,钱先生说,中国是农耕文明的典型代表,可现在我们纷纷逃离了农村,到城市或国外成为漂泊者,年轻的一代成为“无根的一代”——我们的教育就是逃离农村的教育,中小学为了升大学,大学和研究生为了就业,全是功利性的,有谁还顾得上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土地?这与上世纪三十年代梁漱溟、晏阳初等名教授带领学生到农村去形成截然对照。 钱先生说,古老土地上那些风情民俗、仪式规则,那寒来暑往、阴阳交替的自然,那些村落间的人际关系、乡村的朴实伦理,那是乡村潜移默化的教育,深沉而伟大的化育,它们今天正在丧失。 我出身农村,深深领受过这些乡村的教育,现在仿佛被人唤醒。渴望回去,看看,踩在故乡真实的土地上。 接下来在北京读书的一年里,继续读了不少有关历史地理和燕赵文化的书籍资料,阅读、搜罗了足够编一本厚书的名作家写河北各地的散文,于是时常在酝酿那幅线路图,有哪些地方想去看一看,并储存一些材料,其中有些后来收入行囊,成为旅途的重要伙伴,包括邓绶林等著的《河北省地理》,台湾严耕望先生的《唐代交通图考(河东河北卷)》,从《丛书集成》挑选复印的一些古人在河北的零散游记,还有一些电子书存在MP3里——与河北有关的唐诗、《元和郡县图志》以及新旧《唐书》地理志中涉及河北道的内容、“百度百科”里有关沿途各县概况等。 那一年里,我像个游水的鸭子,表面上悠闲自得,什么也没有发生,脚掌在水下面紧忙着扑腾。平时读书做准备,有时间了出去行路。我将以一个“读行客”的身份过这一世。此后,也将在游记中称自己为“读行客”,以第三人称呈现这趟旅程,只在少数几个表达感想和观点的篇目,“我”才现身跟大家说话——因为我觉着,旅程一旦结束,回首来路时,我也成了局外人。 读行客在等待2008年暑假的来临。 行动 人可能都会经常产生一些梦想。男人的梦想常常与美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