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和我都看了你一眼
阿驰
靠
这是一篇约稿。
一般而言,约来的东西都不大真实。就像男女小青年的约会,双方在见面前,必定梳妆打扮一番,所见非真相。但话虽如此,我还是要想尽可能还原自己写作此文时的真实心境。是的,借用赵本山小品里的一句话,“我是带着巨大的诚意扑面而来的”。
约稿编辑给我的主题是毕业随感。一谈到毕业,写作者的笔调势必要趋向舒缓,文风势必要迈向感伤。这基本是无法摆脱的魔咒。我没有打破这个魔咒的意思,所以,我的开头是这样的:
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之年已经冷不丁地过了三分之一。这种感觉好似拆一颗定时炸弹,三根引线,已经掐掉了其中一根,发现自己还在,身旁的爱人还在,背后的仇人还在,没有肉酱和尖叫,世界和平。是的,人生的老虎钳就要咬向下一根未知了。
离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缓过神来。老实说,真正意义上的毕业还要等到我穿起人字凉拖的时候。但我已经忍不住开始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我记得《少年先锋队队歌》,小时候唱过千百遍了,“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共产儿童团。将来的主人,必定是我们,滴滴嗒嘀嗒嘀嘀嗒嘀嗒。小兄弟们啊,小姐妹们啊,将来的世界是无限好啊。”所以如果你要这样问我,我也一定会恶狠狠地告诉你:“时刻准备着!”像生命中所有重要的时刻,我时刻准备着!
事实上,我还有很多行李丢不下,还有很多遗憾来不及填补。只要想起这辈子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下来。
所有的后悔都跟梦想有关。我也不例外。我决定梳理一遍我的做梦史。
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梦想诞生于我的学前时代。说来好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扶拖拉机。腰里别把扳手,戴帆布白手套,一身机油味,大冬天,抡圆膀子铆足力气轰油门,练发车。那时我们还小,非常跳,一听到拖拉机的轰鸣声,就一路尾随,只为偷几块车上刚从砖窑厂烧出来的新砖,拿回家修猪圈,补茅厕。有次失了手,被当场抓获。那个剽悍的拖拉机司机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到车上,说:这趟车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