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鲁泰贤
在浩瀚的太平洋上, 散落着许多璀璨的明珠, 汤加、塞班、马绍尔群岛…… 贝劳就是其中的一颗。 她是一个迷人的旅游胜地, 涨潮时国土缩小三分之一。 ——电影《大撒把》 (序) 2027年冬 早上六点半,天还没亮。北京市中央区陶然亭公园北门的黑窑厂小区门口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正在登上一辆旅游巴士。 在中国的很多城市,有一种骗子挣钱的手段,就是以免费一日游为幌子,欺骗中老年人乘车去郊外,在没有营业资质的商店里购买华而不实的伪劣产品。老百姓总是贪便宜的,对于这种阳谋,总觉得只要是捂住钱袋子一分钱不花,不但不会被宰,还能白玩儿一趟。 车子启动,车上的无证导游对当日的行程进行了介绍:上午先去白沟的新大红门商城购买纺织品,然后再去白洋淀游玩到下午,预计傍晚就能够回到黑窑厂小区。 导游介绍完,车上三十多个老街坊便开始了东拉西扯: “听说咱们退休金以后都得直接拨付给养老院了。” “啊?那咱们这种在市里不住养老院的拨付给谁?” “据说区里是直接给街道老年之家。” “这街道现在净是一帮退伍转业的,净想着坑咱们。去参加个活动,一个劲儿劝我考虑异地养老。” “让你出去是为给他们家老乡腾地方!” “可说呢!” “城里住着多舒服啊,住了大半辈子,给姆们轰穷乡僻壤去?姥姥!” “没错儿。大伙儿千万别上了街道那帮人的当。这儿出门遛弯儿有陶然亭、听戏有湖广会馆、附庸风雅有厂甸儿琉璃厂、吃饭南来顺老五涮肉、看病有健宫医院友谊医院,换了别的地方哪儿有?” “得了得了,出去玩儿不说丧气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目的地附近。大巴车下了高速,钻进了乡间小路。 一个急刹车,惊得车上的老人们一阵尖叫。司机和导游下车查看事故,老人们隔着窗户张望:这没碰上啊?是不是要讹人啊? 空调口的热风慢慢掺杂出一丝淡淡的甜味弥漫了整个车厢。坐在前面的老人叫司机开门,刚要起身,却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座位上……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