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的故事

[英] 理查德·梅比
图片: 理查德·梅比 摄影师 Niamh Murray 献给罗宾和蕾切尔 我捕捉着辽阔田野上的缤纷颜色,一块块不同颜色的作物,像一幅地图;古铜色的三叶草正盛放;晒成棕绿色的是熟透的干草;颜色略浅的小麦和大麦与放着耀眼光芒的黄色田芥菜混着;鲜红的玉米穗与蓝色的玉米棒如同落日晚霞,绚烂的颜色饱满地洒向整片土地;农田笼罩在这摄人心魄的美丽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约翰·克莱尔 《悠闲》(1825年) 1 贯叶泽兰——随处可见的平凡杂草 *** 倘若有什么植物妨碍了我们的计划,或是扰乱了我们干净齐整的世界,人们就会给它们冠上杂草之名。可如果你本没什么宏伟大计或长远蓝图,它们就只是清新简单的绿影,一点也不面目可憎。我与杂草的缘分始于我和植物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而这次相遇是我生命中一次意外的惊喜。 那时我只有二十五六岁,在外伦敦的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每天我都要从位于奇尔特恩的家出发去城乡结合部上班,从伦敦周围沉静的乡村一路行至城市中略带荒凉的角落,我很喜欢这段充满矛盾之美的旅程。企鹅出版集团的教育部可不是什么充满浪漫气息的文艺沙龙,笼罩着这里的只有悬铃木投下的树影。成立教育部是为了开发一种新型的教科书,这样一个先锋部门连选址也不同寻常,一反传统地挑在了希思罗机场北面一英里的地方。这里地处米德尔塞克斯郡的边缘地带,大片大片的荒地正慢慢被高科技产业占领。在我办公室的窗户下面,大联盟运河载着散落水面的漂浮物源源不断地向伦敦流去,河岸边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外来植物。运河往西是交错混乱的采砾场和废弃的垃圾场,它们都古老得可以追溯到维多利亚时代,如今那片采砾场更已淹没在水下。拾荒者是那里的常客,他们到处翻捡的情景让人感觉他们似乎正站在某个第三世界的贫民窟外。向北则是错综混乱如迷宫一般的废车场和拖车停车场,德国牧羊犬是那里的统治者。总之这里到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垃圾,它们成堆成片地散布在整个区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