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绛红的花瓣

寒夜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查尔斯·狄更斯《双城记》 序章 她玫瑰色的双唇 1861年,伦敦。 深沉的夜色笼罩着这座城市,却有着白昼所不能及的繁华而妖娆。缭绕的烟雾遮蔽了月亮,倾斜的楼阁投下狭长的阴影,如同潜伏于角落中的猛兽。潮湿的石板路上,瘦小肮脏的男孩在向来往的行人兜售香烟和火柴。在街巷的更深处,衣着暴露的女人们廉价地兜售着自己的身体。 远远的,钟声敲响了第十二下。 少女出现在幽暗的街巷尽头,霜雾给她绯红的裙摆染上了朦胧的墨色。与那些等在街上的妓女相比,她更年轻,更漂亮,也更惹人注目。她漆黑的长发放肆的披散着,被午夜的浓雾所打湿。她的皮肤在昏暗的夜色之下闪闪发亮,如同光滑的丝绸。她的玫瑰色的双唇微微开启,如同等待采摘的果实——甜蜜,却又带着一丝挑逗。 她站在原地,安然地享受着来往行人的注视,如同午后晒太阳的猫咪。不可否认,她是这条街上最诱惑的商品。然而,她的美丽之中却又伴随着一种昂贵的不合时宜。像她这样的女孩,是能够轻易地在高级妓院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夜渐渐深了,夜色越发的温柔而安逸。一个男人在少女的面前停住了脚步,迟疑的打量着她。他的衣着考究,浆洗得洁白平整的衣领暗示着他上层人的出身。然而,他那被酒精所模糊的双眼之中却带着与身份不相符的赤裸欲望。 少女嫣然一笑:“您需要人的陪伴吗,先生?” “呃……多少钱?”男人的呼吸中有强烈的杜松子酒的味道。 “整个伦敦城,您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伴侣了。”少女微笑着,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只要一克朗,今天晚上,我就是属于您的了。” 男人愣住了,显然是被少女所提出的价格所惊讶。他颤抖地掏出口袋中的钱夹,取出一枚闪闪发亮的硬币。他颤抖得如此厉害,硬币脱手掉在地上,瞬间被污泥所沾污。 少女俯身拾起硬币,随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对着朦胧的月光查看上面的王冠花纹。那正是她所开的价码:一枚一克朗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