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
匡子佑 著
引子
我常常怀揣着相机,徜徉于鼓浪屿六公里的海岸,试图消解自己内心的空虚与恐惧。每当走到一个有忘我感觉的场景时,眼前总是浮现出一幕幕痴臆的映像,只在这时,我才找到了内心与这个世界的契合点,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亦与彼时的心境作了一次告别。
我出生在四川的一个小城,儿时对于外界的了解,基本靠书本上的文字来想象,所以我从小就习惯了停留在想象的世界里。成年后,来到了大城市,人生的各种困难,诸多不适应扑面袭来,工作和人际关系的压力让我自责、焦虑、害怕甚至是恐惧。每当身心俱疲之时,我试图通过静坐关照,反复审视自己的内心,将这些臆想的焦虑和恐惧逐步剥落。沿着宋明心学大师的指引,来到了一个温暖内心的地方,寻找到了片刻安宁,但是每每醒来却发现一无所获,一切都是自己左右互搏,甚至逐渐加剧。尔后,我忽然发现自己脱尘了,我一直希望自己的肉体逃离这个纷扰的世界,躲到某个地方寻找到一份慰藉;然而心却愈演愈烈,总在无限制不自觉地靠近现实世界。每当痛下决心跟这一切做一个坦然决裂的时候,我又退缩了,在这两难境地中无法自拔。这个臆想世界总是如影随形,我只能一直将视线停留在我的相机取景窗里,将这纷扰消解在虚空中。
失焦其实就是对焦不准,也是我的笔名,儿时生理的一些缺陷导致我聚焦存在一点点困难,虽然之后得到医治,并未痊愈,我的摄影人生似乎也重复着这么一个过程。这是我饱受失焦之困之后,回忆往昔种种,一点点碎碎念吧。
图片: 选自《臆想症》
图片: 选自《臆想症》
图片: 选自《臆想症》
图片: 选自《臆想症》
一、儿时
儿时故乡的一切都已成为净化过的记忆。
乡村志
一个村子,需要有些什么基本构成呢?现在想来,池塘是第一个。一年四季,雨量总是不均匀;秋收之后,农民要种红薯,即便不种,也是不会再去倒弄田地了,冬天又实在太冷了。所以,每年春季播种的时候,灌溉都是靠鱼塘储水。在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一个鱼塘的同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