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酒
九栀堂
1.
狱吏打开门,阿柚踏出第一步,嗅到空中袭来潮湿的小雨气息混着淡淡的酒香。他很开心。开心得棕色的脸上堆满了皱纹。
监狱的大门外是长满漫漫青草的荒地,再走几步才有人家。当垆卖酒的酒娘偏偏把店开在这里。走不出去的能喝上一口断命酒,活着走出来的喝的那口酒,名字叫重生。
他走到店里坐下,店里只有一个人。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袍,头上裹着青花布,没有首饰,一双眼睛说不上为什么,勾人似的。
“这位客官,今儿大喜,这杯酒,我请了。”酒娘坐在柜台边,蓝色的裙摆下穿了一双宝石蓝色的绣花鞋,小巧的鞋子并在一起,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的脚。
她似有羞腆将双脚缩回了群摆里,他才觉得自己失礼了。
“我哪里有大喜,负罪之人刑满出狱,能活着,再有一个好差事,这日子差不多才能过得去。”他有些愁苦的抿着薄嘴唇,方方正正的脸上棕色的皱纹又皱了起来。
她从酒缸里盛了酒,倒入他面前的陶碗,坐在一边说:“在牢里的日子不好过吧。如今出来了知道寻个差事,这就是好日子的开头啊,兄弟切勿悲观,这世上之事,往往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他在口中细细琢磨着着这几个字,一时陷入迷惘。
“客官若是不嫌弃,奴家倒是有个好去处,就是不知客官嫌弃否?”
他一听,顿时放下眉头说:“哪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酒娘给他找的活计,是县太爷家的买菜郎。初一十五有假期,每日起早送菜到县太爷府邸的后门交给厨房的小厮,然后就没有事了。每月八文,月末与节日有赏钱。他高兴地不得了,直说待到他挣了钱就用来买酒娘的酒以表谢意。谁知酒娘却说道:“客官不必如此客气。只是这差事是县太爷家的管家公嘱咐我看着找人来做,您可千万别犯从前的事,不然你我与管家公都妥不了掉脑袋!”
他忙说:“是,我从前是犯了事,杀了人,但是我家里就只有我自己了,我婆娘跟人跑了,我也没有孩子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偷去抢了。”
酒娘露出一丝微笑:“那我就放心了。”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