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睡醒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房间里很阴暗，书杨揉揉眼睛，光着脚走到窗户边，把窗帘都拉开，外面的雪还在下，楼下的路灯已经亮了，橘黄色的灯光下能看到片片雪花簌簌落地。 书杨穿好拖鞋摇摇晃晃的走出卧室，客厅阴暗的像一个灰蓝色的山洞，只有电视机屏幕荧荧地亮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织着似乎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偶尔瞟一眼正在妻离子散的电视剧。 书杨走过去把客厅最亮的灯打开，房间瞬间亮了，强烈的光线照的刚睡醒的书杨眼睛发涩。 “别开这个灯，不知道耗电格外多么，又不是看不见，一会就不织了。”妈妈把灯关掉，打开了餐厅的小吊灯。她退休一个多月了，整日待在家里，偶尔跟好姐妹出门逛街，却常常空手而归，这几日她看腻了电视剧又自己在网上找起了工作。 “你爸晚上又不回来吃饭了，咱俩热热中午的剩菜就够吃了。”她到厨房忙活起来。 电视机里刚刚还正常的女一号突然又嚎又叫，反反复复崩溃般嘶吼着：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谁能告诉我！书杨受不了这种狗血聒噪的剧情，走过去把电视关掉了。 书杨在家的这个寒假，爸爸很少在家吃晚饭。他总是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进门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偶尔叹一两声气，又托着腮静静想些什么。他总是很平静，但是有次妈妈在他喝醉时去翻看他的手机，他像发疯一般夺过手机摔了出去，那是他摔坏的第三块手机电池，地板上的小坑还记得这事。 书杨有时会盯着爸爸的背影看，他像一只干瘪又垂头丧气的兔子，无精打采，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软塌塌的堆在一起，只有啤酒肚坚定的向外鼓出一个弧形。有时他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陷在沙发里，穿灰色棉袜的双脚并列紧贴在一起，像极了一只干瘪的兔子。书杨感觉只用一丁点的力气就可以把他拖到床上，可是当书杨去拽他的胳膊时，却是那么沉重。 “小慈订婚了，大概明年春天结婚。去找她玩玩吧，你也半年没见她了，等她结婚了，就没时间了。”妈妈剥了一个薰虾，放到书杨碗里。 “这么快，大姨还是同意了。”书杨想想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