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又是山

苏芒
「献给 二零一三。」 2013年6月,我硕士毕业。在读博之前,因缘际会,我有了一段长达一年的赋闲时光。虽非我所愿,但既然已经卡在这样的境遇里,倒不如好好利用它。如果人生只是各种境遇的体验,似乎我也未曾损失什么。 期间,我干了许多事,比如结束了延续四年半的初恋,斩断了一段本不该有的情谊,缓和了一些家人和另一些家人的紧张关系,治愈了轻度抑郁症、黄昏不再止不住地哭泣,接受了关于自己与家人健康状况的变化、准备好随时再次经历生离死别,坦然面对为之努力了十年的梦想永远无法实现的现实。我以为,若论心灵的成长,这些时光,也不算虚度。 当然,不能免俗地,我在这“被迫”的“间隔年”,也算是去过一些从未到过的地方,见了不少许久未见的朋友,还短暂地在不同地方工作过。 然而,我最想做的事,是写一本小书。在现代社会精准的生活节奏下,自由创作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必须有足够的自由,不能被催促。这是唯一我觉得只可能在这一年完成的事情。 我翻检了一下自己的积淀。三年半前,在晓力师的引导下,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阅读”,继而开始了这件估计眼睛瞎了以前都不会停止的事情。不勤不懒,几年下来,“从封面到封底”(from cover to cover)看过的书将近三百本,以政治哲学为类别之最。 我最爱读的这一群作者,政治哲学家,从柏拉图到尼采。他们只为自己关心的、宏大的命题写作,几乎从不引经据典,却字字句句都在与先贤和时代对话。两千年的政治哲学,只试图回答一个问题:什么是好的共同生活? 我想像他们一样写作。我意识到,在所有似乎不可企及的光芒之下,他们也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