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西游记

庄蝶庵
序 某年盛暑,于一书店,见两本书,并无封面,故不知其名。书乃清末民初版式,疑缺后数回。书中一图,经查,乃榆林石窟壁画之一,图中但见玄奘,并及行者,兼一白马。玄奘一片慈悲,独行者似有深悲。此书最可喜者,叙悟空时,其事非常,脱出《西游》牢笼,别开生面。粗读之下,惊其妙语,飘逸人群,作者谁人?惊才绝艳,埋没至今!斯亦可悲!卖者不识,以旧本《西游记》视之,出价一百,遂买之,携归蝶庵,永为镇庵之宝。 焚香静坐,书陈桌前,身前身后,遂至两忘。惊心动魄,无处无之;文字简古,殊为罕见。作者幽愤之深,怜悯之深,皆寄于文字之中,可谓字皆心血,实非妄作。 查诸书目,绝不见此书。凡《西游》续书,如《后西游记》、《续西游记》、《西游补》,注书如《唐三藏西游释厄传》、《西游真诠》、《西游记传》、《李卓吾先生评传》,及其前身《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西游记杂记》等,某俱已观,与此书绝不相类。而此书之作,或杂诸书文字,故知作者最早当为清人。又其描述悟空地狱之游,深类但丁《神曲》,殊为奇事,然明时罗马僧阳马诺者,曾于传教之时,兼译《神曲》,当时名为《笑神乐府》,惜此书不传,唯程登吉《幼学求源》曾记此事,疑作者或读《笑神乐府》。 观其语言,兼杂南北,然特多广陵方言,或者斯人乃蝶庵前辈乡贤?惜难考订。 然则世间或有全书,能解诸疑?某曾遍询海内藏书家,亦曾查阅东西洋各大图书馆书目,全不见有类似之书者,则此书殆海内孤本欤? 某亦不敢欺心,独占风流,是以公诸天下。凡好书君子,或读此书,当铭记于心:曾有此一人,曾有此一书,而为历史埋没。其余埋没,终归尘土,永绝天日者,又不知凡几! 悲夫! 按:定其名为《反西游记》者,某之私心耳。 庄蝶庵识 上编 第一回 前池消旧水 昔树发今花 话说悟空自石头中迸出,占山为王,复自菩提老祖那学得甚深本领,笑傲江湖许久。不意遭天之忌,始有大闹天宫之事。玉帝无法,只得封他个齐天大圣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