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不喜

冯阆
刚过年关的时候,我随母亲回到外婆的娘家。外婆今年69岁,一不小心就到了古稀年岁。外婆身体硬朗,耳目聪慧,没有老去的样子,除了满头华发外。 外婆的娘家在镇子边上的一个叫做陡池的地方,不沿街,靠山靠水,风轻云淡。那天我们很大一群人突然闯进外婆二哥家,原本闭塞的巷道被挤的水泄不通,大人们相互阿谀奉承,互祝年安。外婆久远的记忆中还存留着对这个村子的怀念吧。在遇到耄耋老人时,激动地热泪盈眶,握着皱纹满布的手大声喊我是谁。可惜迟钝的年迈老人早就忘记了五十年前嫁出去的人是谁。等外婆走远,老人大声叫嚷:“是张家二妮儿哦!哎呦!”我跟在后面沉默不言。 外婆从一个风雨富足的村子嫁到了外公那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一个小镇姑娘从此埋名成为他人之妻。我总是怀着敬爱对这个小镇来的姑娘,如今她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愁吃穿,还能帮着儿孙下地,身骨硬朗,亦是幸福。我至小不喜与同龄人玩乐,只愿待在母亲身边。 我模糊记忆里从母亲和外婆的对话里捕捉故事,显然,几岁十几岁的我压根不懂。 坐在母亲身旁沉睡,在母亲腿上慵懒是我最惬意的事情。听母亲和外婆的对话也是极大的兴趣。我伏在母亲腿上,佯装睡熟,母亲和外婆如约唠拉家常。讲的是外婆以前村子里的一户人家。 丈夫因公身亡,妻子带着女儿生活在公婆家。旧年代里,没人想过改嫁,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算愧困在一氏里。可是时代进步,总有些罐子要打破,所以媒人来说亲。夫亡,还有公婆赡养,女儿扶成,所以妻子只有一个条件,只要男方愿意入赘到这里即可。说媒的男子是个光棍,三十岁多,未娶。男方家中父母双亡无牵无挂,只是因为在煤矿上工时将腿遭罪,如今一瘸一拐。 妻子无异,公婆也知儿媳的恩礼,并无多过问。公婆待男子如亲生,男子自然无过。唯一的转折出在女儿身上。再婚嫁娶那年女儿三岁,匆匆八年过去,一家齐乐,无大富大贵也无风雨雷霆。由于男子腿伤无用,不能再外出务工,所以这个家里由妻子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