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总在下雨天

坦克手贝吉塔
离那些火车远一些啊/她说,所有那些铁路工人/会像喝酒一样,将你的血一饮而尽/我说,这我可不清楚/但在那时,我遇见一个人/他朝着我的眼睑吐烟圈/然后掐灭了我的烟/噢,妈妈,这就是我最后的下场吗/困在莫比尔城/再次弹起孟菲斯的蓝调 ——鲍勃·迪伦 古董 傍晚光线之下,一切都在缓慢地发生着位移:光、房子、砖墙、树、行人、倾倒在街边的脏土、螃蟹壳与即将落幕的云。收音机在响,电磁波信号在空气里震荡,解调出来的声音巨大而沙哑,滋滋啦啦,仿佛要将扬声器撕裂出一道口子。电台主持人的声调夸张,跌宕起伏,不竖着耳朵仔细听的话,并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是在播新闻还是说评书。彭卫国和陈家洛可以在此相遇。 老孙的军绿色上衣搭在右肩膀上,左臂的戏曲脸谱纹身和一排精瘦的肋骨暴露在外,刚剃的秃头上正生出一茬青色,稀疏的几绺山羊胡随风摆动。此时此刻,他腰板挺直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目光严峻,呼吸均匀,专注地对收音机进行着微调,如临大敌,其右手极稳,以精妙的力道扭动旋钮,以取得更好的收音效果,直至发出的声音逐渐趋于清晰、稳定,方才满意地将收音机轻放在腿旁,重新直视前方,整个人也松弛下来。 收音机拉出来的天线刚好搭在他的胳膊上,不经意间看去,他们仿佛一对在夕阳里依偎着的恋人,无需奋力,彼此便已融为一体。这是众多傍晚中的一个,并不比昨天或者明天的更为独特,但却也同样晦暗、易逝,难以捕捉。 一条窄路横在老孙面前,很少有机动车经过,马路的对面是一片工地,叮当作响,不分日夜。工地的外围竖着几块鲜艳的广告围挡,上面喷涂着一个时髦女性的背影,摆出奔放性感的造型,完美的腰臀轮廓,飘逸的长卷发,末梢有勾人的弧线,旁边写着几个绚丽的美术字:在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的。 老孙盯着这个妩媚的背影,心里想着:凭啥听你的呢?吹他妈牛逼吧,还听你的,你盖的是派出所啊? 收音机还在响,一个男性的嗓音夸张地叙述着,谁和谁一比一打成平局,九十分钟鏖战,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