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门，悄悄地坐在她身边。她不抬头，手里的活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我对她说：“我要走了，”“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回去干什么？”“种地，弄台拖拉机再包三十几亩地”。她提高了声音：“不说实话是吧！你现在走吧！”我赶紧赔笑：“工作准了，回老家乡政府上班，弄辆摩托当土匪，进村征提留抢粮食！”她装好一箱纱线，扯过胶带封好箱子。低头用牙一咬，断开胶带推开箱子，又扯过一个箱子。幽幽出了一口气：“你走吧”。我一蹦一跳下了楼，去出了厂子。 第一章 我现在在镇政府办公室上班，这个办公室是党政办公室直接管理的附属科室，即是门卫，又是传达室，还负责卫生，伙房，值班，考勤，红白理事……这个小房子首先职责是开关大院的大铁栅栏门。冬天有个大火炉，我们白己和煤泥烧水供全院喝开水。夏天打开大窗户，点着煤气炉烧水供全院喝。炉子旁边破柜子里是台大彩电，竟然是有线电视。墙上各种笔写的电话号码，象公厕一样，还有办证贷款号码——信用社信贷员手机号。墙角一个木床挨着办公桌，我们都是躺着接电话的。 我值班时人有点少，这天和赵全有一块看电视聊天。老赵五十多岁，高个秃顶，大眼睛一瞪脑门一波波的皱纹象石子投入水中的波纹一样向头顶一圈圈的扩散，脑海震动，思维飞溅！这是他发表言论的标志。老赵打开话匣子：“袁欣，最近和石英进展如何？追女孩子要主动，先摸手，后摸肘，一直摸到三叉口。占领最高地后插上红旗就是你的人了！甩都甩不掉！你看人家石英，小小年纪，财务主管，妇联主任。有声有色，再看你……”喝口水，咕咚咚，又在脑海里投个石子：“你老哥我最大的长处是能喝（酒）能讪（吹牛），死的吹活了，换成我现在都能怀上了！” 赵全有在全乡是有名的，早年在村当村支书时侯，县里布置种棉花任务。赵义庄一千多口子人，人均一亩的任务，赶上那几年棉蛉虫成灾，农药造假，棉价太低，老百姓不愿赔钱赔工夫种棉花。于是乎县里镇上加派任务责任到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