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此心

陈冬芹
手足之情,延续了我的生命,托起了我的希望。 图片 代序 最后一面 窦文涛 2013年7月16日短信—— 友:明天送冬芹。很难过! 我:嗯,我也去见她最后一面。 二十多岁的时候,冬芹和我好过几年,在广州。她活了43岁,遗体告别仪式也在广州。我们很久没见,这回再不见人就没了。没见到的时候,我挺平静,甚至有好奇,我还没经历过,跟一个曾经离我那么近的人生死面对,我想看看她的脸。没想到,我俩的最后一面,我被击溃。 2013年6月28日,冬芹家人来电话,说前天傍晚她从医院做透析回来,觉得血压有点高,吃了片降压药,在床上躺下,突然昏迷,心脏停跳,是脑干出血。送院抢救,用药和机器强迫心脏再跳,医生估计脑死亡。当时我想,这一关她可能过不去了。多年前,我们快要分开,两个人像两个无助的小孩靠在一起,望着绝望的未来,她喃喃说:我们一起过了好多的关,莫非这一关真的过不去了吗?那时我好像看见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走得离我越来越远,一步一回头,舍不得的样子。对她来说,活着就是过关,一关比一关难,再难她都挺过来。这一回,到了最后一关。那个走远的小女孩又在我眼前了。 2001年,她患上白血病,移植她三哥的造血干细胞,死去又活来。从2002年出院至今,我们大概只互通过一两封邮件,一两个电话,几个短信,几乎音讯全无。一场大病过后,我也放下了她,即便曾经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原来也可以淡忘。这次得知她病危的消息时,我正在跑步机上,听完电话,接着走跑步机,走一阵又下来了,点支香,为她念念佛,有口无心,自己都不信。 这个消息像一颗缓释胶囊,在我身体里慢慢化开。往后十几天,我该干什么干什么,时不时惦记一下她,总感觉她不行了,也没去看,看也没用,似乎只是在等她的死讯,像听说一个遥远的亲朋在遥远的地方出事了。这十几天,她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没醒过,熬到7月12日晚,终于油尽灯枯。 她在书里一直把自己当病例,介绍不少治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