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屋子不大，但光线很好，向东的窗口还有一束窄窄的阳光，能看清灰尘在空中曼舞，家具虽然落了一层薄灰，但成水还是新的，只要稍微收拾就行。麦子慢慢旋转身子环顾室内，虽然房间比想像中的要窄小一些，但麦子明白在城市寸金寸土的道理，而且，大宝已经说过，在这里只是暂时住一段时间，不久的将来，等他的父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就会给他们购置一套新房，复式楼或跃式楼随麦子的意挑选，大宝说这是他父母早答应过的事，等他结婚的时候就兑现，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不缺那几个钱。 几分钟后，才见大宝从窄长的楼道拐进来，肥胖的身体被手里沉重的大红箱子拽得倾斜朝一边，边走边喘着气对着麦子抱怨：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沉死了。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显得极不耐烦，夸张地用一只手揉着另外一只手，摊开掌心一晃，还当真能看见肉乎乎的掌心勒出了几条红印子。 麦子似乎没注意听，半晌才不急不缓地回答：这是我妈嫁人时用过的箱子，好多年没用，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她说话时带着浓重的乡下口音，每段话总有那么一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从一溜排列整齐的口语里挤出来，显得活蹦乱跳。边说边向前走几步接过箱子，看上去倒是没有大宝那么吃力。 一眼就看出属于老古董了，你还那么远带来，也不嫌累？大宝夸张地喘着气说，口气里明显有几分不快。麦子没接话，想是没有听见吧。 大宝望了望四周，最终幸福的目光又停在了对面的麦子身上，好在一切还是按照他的愿望实现了，心情总还是愉快的。他讨好地笑着挤上前，追着麦子解释：这房子是彩云的，彩云是我朋友的朋友，她是个懂得生活的女人，你以后可以跟着她多学学。 学什么？麦子柳眉一紧，好奇地反问。 学谈吐、学聊天、学气质，学品位，反正，你差得太多，都得依依补上。大宝的解释非常顺口，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麦子却没在意，没在意的原因是大宝经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她都已经听厌烦了，好像麦子这样的差等生，门门功课都不及格，万事得重头去补。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