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家要的是世界的心脏
drunkdoggy
我没有野心,除了把事情做好的野心。
博士毕业,离开学院,选择做记者以来,看似做出选择的我,其实还面临着不知该如何选择的选择:是做一个真正的好记者,还是做一个快乐的自由人。
在我看来,一个真正的好记者意味着他或她的工作联结着他或她最深的欲望。他们有真正的情怀,舌尖舔硫磺而绕开蜂蜜。他们不得不去看最残酷最真实的东西,然后,他们最深的欲望抓住他们的笔,驱使他们写下去,就像缪斯抓住诗人的笔。
在我看来,一个真正的好记者跟一个真正伟大的诗人没有什么区别。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最深的欲望从不衰竭。从不怀疑。永远燃烧。永远不抵达虚无。
这样看来,我所定义的“好记者”,似乎等值于一个“真相永动机”。
我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做这样一个人吗?
又忍不住娘娘腔地加上一句:这样做我会幸福吗?
我极少与人讨论这些,只分裂为二,自己和自己争辩。
是做探险家,直抵俗丽皮毛底下的心脏,还是继续“文艺青年看世界”,为世界加持上一层并不存在的梦幻泡影?
前者会让人痛苦,后者也许会让人幸福。但很难说两者是否都会避开最终的:虚无。
至于我,我已经把那个文艺青年扔进了垃圾桶(可以放心的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纠结,我终于把工作和爱好分开了,我把对文学的追求放在另一个头脑中,她完好无损地成长着——注:这句话也值得怀疑),我在向那个探险家走去吗?今天是碰巧的支教青年很迷惘,昨天是碰巧的超现实石化国企城民,明天是什么?我会走到更残暴的世界上去吗?我究竟能为这个残暴世界的改变做点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我同样害怕我在幻想着自己“并不拥有的才能”。
我怕自己靠短暂激情做出的选择,不过是对他人欲望的模仿。我怕我在幻想着我并不拥有的欲望。
最重要的是:新闻理想和“真正的好记者”,难道不也是一个扁平至极的概念吗?
想起曾读到,福楼拜在给他的情人的信中写:“不要过多去想幸福,那会引来魔鬼。天堂的观念,是魔鬼发明出来的,从而引得人类发疯。幸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