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守护水。水，缠绕山。山山水水，坚持着，存在着，爱着。 第一章 清清的河水沿着稻花绵延的河岸绕了九十九个弯后，又在村东头缠缠绵绵地与小河汇了个口。河中光波闪烁，老蟹屈腿趴在鹅蛋形的河石上晒着暖冬的第一缕阳光，石下，偶尔有小鱼窜过，轻盈地一个转身，没入水中。河岸边芦花翻飞，有一段瘦长的田地，玉米翻了青的叶片在风中摇晃着，瓜藤顺势攀着枯滕挂果，紫色的茄子也把脑袋钻出绿野目视河流的走向，河道潺潺绵延东去。 河头村的清晨是新鲜的，薄凉的山风掀开山野的一角，村子里留家的小媳妇们就挑着两只桶到河边担水，薄雾里那一个个细顺的身影总能给小村带来一些鲜活的朝气，大家一趟一趟，把家里的水缸注满了，人饮的，牲口喝的，那水注入水缸时发出一串哗哗的水花飞溅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清晨的土路上落下了两行湿漉漉的水花，盛开在地上，很快又被过路的风带走了，在偶尔的几声鸡鸣和狗吠中，一天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这时候，杨正昌赶着一群羊儿到河边喝水，黑壮的山羊个个挺壮结实，领头的黑山羊留一把长长的胡须，像人群中的老者，剽悍中反刍着书卷气，杨正昌养它六年是有感情的，一直没舍得卖。这领头的羊养得久了，一群羊儿都在它的带领下，从不会走丢，这一带的山路都被它走熟，哪儿有新鲜肥嫩的草儿它自会带着去，不用主人操心。杨正昌给他脖子上挂个金灿灿的铜铃，走到哪叮铃铛锒清脆悦耳，一群羊听到这声音，放心地跟着走，羊群后跟着的是同样放心的杨正昌。 “哟，瞧你家羊儿系红领巾呢！”挑水的小媳妇们说。挂铜铃的绳子是杨正昌从老婆穿破的裤头上剪下来的红布头。 “嘿嘿，是呢。”杨正昌望着小媳妇笑着，从口袋里摸着一支自己裹的旱烟塞进嘴巴里。 “我看那是学城里的新姑爷系红领带。”一个小媳妇说，一群小媳妇们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黄昏时，杨正昌赶着吃得腰粗脑圆的羊儿从山上回来，羊儿在河边喝水，杨正昌就地坐在河岸上，眼神落在河边洗衣的小媳妇身上。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