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世界斗争时 失去了我的中心 一个个梦想撞得粉碎 撒得到处都是—— 而我曾试图建立一个地上的 乐园 ——伊兹拉·庞德《比萨诗章》 挖掘。她想着，这几乎是一种习惯。像一只受惊的鸵鸟。至于要挖掘什么，怎么挖掘，为什么要挖掘，她说不出。只是心里这么想，她知道一种感觉总会带给人类一个词汇，尽管，…… 整个映入眼帘之物像是一座醒来的森林—— 因为有雨，一切看起来都是潮湿的。尽管没有雷声和闪电，那仅仅或许是她既没听见也没看见；也或许是……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天空在黑暗之上行走，候机大厅灯火通明，而外部是无尽黑色的入侵，——这使她下意识地产生一种幻象，这无尽的黑暗仿佛是由一群群黑色的精子组成，它们拖着长长的鞭须游动与冲撞，朝向候机室，这枚放出荧荧微光的卵巢，卵巢之中……她抵住冷，蜷缩起来。航班没有再一次延误。候机室虽然人数不多，但当人们都涌向登机口的时候，表情和姿态丰富起来。安检。检票。登机。一切都在一个个通道中进行，这让她远离雨和黑暗，虽然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外壳。这是一架小型客机，大约不过五十个座位，并且很容易被乘客的数量和急切充斥而显得拥挤不堪。一想到不就将要飞离地面，她的心就提前紧如崩弦；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滑行与腾空，她就有种感觉：速度即是危险，甚至与大小、重量无关。 走进机舱仿佛走进一个几近白色的世界。此刻，能让她感觉到真实的只有飞机座椅靠背上的广告。她注视着微笑锈涩的空姐，听着她们的疲惫，乘客们也都目无斜视的看着前方。她看到男人们喉结的静止，女人们的耳钉暴露于外的闪亮。孩子们毫无睡意。一个婴儿还在闹觉。她渐渐感觉胸腔的空无，一种慌被塞了进去。她不由自主地全力向座位后部靠去，心脏也在失重的途中以剧跳不断暗示自己存在的状态。因为这时，飞机起飞了。 她的预感之一——婴儿。与蟑螂对话的男孩 此时微眩涌上她的头部，——飞机正完成了离地的一跃，急剧攀升。即将突破云层的时候，机身震动了两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