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往事Ⅱ
阿拉坦
赵家夫妇在奉城开了一辈子面馆,40多岁相继离世,留下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姐弟二人从小在面馆长大,自然也就学了做面条的手艺。弟弟手艺尚未学成,姐姐则学到了做面的精髓,顺理成章地接管了面馆。
后来,附近起了许多大厦,把这些原住民的居所挡在了暗处,面馆也不例外。大厦带动了人流量,姐姐也就把面馆改成了24小时营业的店。姐姐做面的功夫十分精湛,最出名的本事就是一根面抻到底,粗细均匀,中间绝无断裂。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面馆即便被挡在了暗处,但附近的居民与大厦中的工作者每逢生日都会来赵家面馆吃一碗长寿面。
姐姐一直谨记父亲临终前用最后一口气对他说的那句:
“每一根被抻断的面条都有怨念。”
所以姐姐每次拉面得时候都十分用心,倾注着自己的心血,像是对待活物一般。
弟弟高中毕业之后,全身心投入到了面馆的经营,姐姐也辞退了之前聘请的另外一位厨师。弟弟看到姐姐的抻面绝活,十分羡慕,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像姐姐一样做出香喷喷的长寿面。
于是弟弟每天苦练拉面技术,但就是怎么学也学不会。他经常偷偷看姐姐拉面时得动作,可到自己时,面条还是会被抻断。弟弟觉得自己没有这个天赋,每次看到姐姐抻出的面都会很别扭,有时甚至希望姐姐发生什么意外,突然就不能抻面了。
店里生意一直不错,姐弟两人每天的交流多是工作,闲暇时间也都是各自休息,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弟弟还是不能放下抻面的绝活,有一天拉下脸皮主动询问姐姐:
“姐,你怎么做到一根面抻到底不断的?”
姐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爸爸的原话告诉了他:
“每一根被抻断的面条都有怨念。”
父亲去世时,弟弟还小,他并没有听到父亲的这句遗言,只是觉得姐姐在糊弄自己,便对姐姐充满了怒气,皱了皱眉,深深地说了一个字:
“哦。”
时间的流逝增长着弟弟内心对姐姐的怨恨。他或许从来不能理解父亲临终时的话,至少到现在为止,这句话在他看来不过是姐姐不愿交给自己做面的诀窍而随意编造的劣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