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森林

[美] 约翰·伯勒斯
河边本导言 图片: 少年伯勒斯 在自己的文字以新版面世之际,面对结识已久的读者,我能说些什么来让我们更好地了解彼此?也许什么也说不出。我们已然相知至深。我把自己交与我的读者,作为他在某些户外活动以及少数室内活动方面的向导,他亦已如此这般地接纳我,而且总体而言,与我为伴他感到愉悦舒畅,这方面超出我所有的期待。对此,我深为感激;何须多言?然而,鉴于如今我也算是上了道,且赘言毕竟是惯例,我就再啰嗦片刻。 自我的第一本书《醒来的森林》出版至今,已经过去近四分之一个世纪了。从那时起,我在这世上走过的年头,已经接近我写作此书大部分章节时的岁数。其他书随后陆续出版,数量不断增加。当被问及一共写了多少本书时,我常常得停下来数一数才行。我猜一位多子的母亲肯定用不着计数就能说出她到底有几个孩子。孩子们的样貌全在她眼里。据说有些野蛮部族计数最多不过五,可是他们养着牲畜,每个土著都清楚自己的牛是不是都在——不是靠数,而是因为他们脑海里记着每一头牛的模样。 野蛮人和他的畜群天天在一起;母亲对孩子爱在心间永不停歇;可一个人写的书一旦脱离了他,某种意义上说,就永远不会回来。好比从枝头掉落的果实。然而,要坐下来谈论自己的书,像一位父亲谈论他已经离家自闯天涯的儿子那样,并非易事。与父子关系相比,作者与书的关系总归是更直接、更私人化一些,更倾向于意志与选择。书不会变,无论其命运如何,它始终保持着作者初创时的模样。人子是绵长族系的传承演变,对其身上或此或彼的个人特征,人父应担之责通常极少;相反,书乃作者思想的真切写照,是智是愚,全看作者如何造它。因此,关于我的这些智力之子,无论我是有意避免谈论它们的品性优劣,还是一心围绕它们私语不断,我相信读者都会谅解。 我无法让自己把这些书看成“作品”,因为书写它们的过程中我几乎没怎么“工作”。全是游乐。我去钓鱼,去野营,或是去泛舟,新鲜的文学素材就生成了。在我闲逛或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