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故事

阿虎
每个上过学或正在上学的人都必须经历考试。任何事情的第一次或许都值得铭记,但我的第一次并不如后来的考试,譬如中高考那样深刻,不过总还是会有些情景像潮汐般不时翻涌进脑海。 记得考场是设在中心校的窑洞里。地处山西,窑洞是典型的民居,中心校就设在由几口窑洞组成的场院,作为小村庄的我们必须要去到这所小学才能参加考试。 微光的早晨,由老师陪同,步行前往中心校。在地坑一样的校园里,会看到来自周边村庄的其他孩子。三五一撮害羞地躲在角落里的,必定同我们一样,是从外边村庄来的。在校园里放肆跑闹的,无疑是本村庄的学生。 毕竟是头一次嘛,总有着难耐的紧张和兴奋。“隆隆”的集合铃声一响,各带队老师便各自集合起本村学生。野马一样的本校学生被老师拎着耳朵塞进队伍。教师们的脑袋居高临下俯视着低矮的学生,脸上的严肃和冰冷渲染着考前的紧张气氛。 学生们排好队依次被带进考场,平生第一次和外校的孩子坐了同桌。丑陋的课桌和板凳扭曲在墙角,与一堆光秃秃的笤帚疙瘩比邻而居。由于教室是在窑洞里,所以八点钟开考的时候,阳光还没来得急照射进来。监考老师进教室的时候拉了下电灯开关,没亮,马上跑出去尖细着嗓音问:“屋里电灯也不亮啊,怎么考啊?” 有人解释:“村子里白天限电,要是嫌黑,就把蜡烛点上。” 片刻之后,教室里多了七八根白蜡,蜡油味马上充斥了整个窑洞。我的课桌上也有幸安插了一根,小火苗飘摇在我和临时同桌之间。临时同桌是个流鼻涕的男孩,一串清鼻涕耷拉在嘴唇上方,在鼻孔内外缩进缩出,好像在吸食面条。 顶个烫发头的监考老师抱着雪白的考卷走上讲台,她走上台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被台下的眼睛给捕捉到了。监考老师先用卷子摔打起讲台上的粉笔末,然后才抬起头看着台下的学生,微皱着眉头问:“离开考还有十多分钟,还有没有要上厕所的?” 没有人作答。台下的眼睛们此时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讲台上厚厚的考卷。 监考老师坐下来看起了考题,时不时瞧瞧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