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难

放牛班的春天
序章 “星象盘”的黄箭头恰好停在第八格和第九格中间的红线上。 意思是,悬挂在吧台正上方的那面星座钟,时针刚刚离开天蝎座,进入射手座领域。 现在是晚上8点。 “没意思。”我嘟哝了一句。 这间位于六本木一丁目,名叫Hukimandou(富贵满堂)的居酒屋,我已经在里面干了三年。我是一个调酒师,平时在吧台里调酒,老板娘不在时也兼顾陪客人聊天。 老实说,这里客人的档次真不怎么样,陪酒小姐都是没经过专门训练的、就为挣点零花钱的外国大学生,训练有素的小姐和懂门道的客人都去银座了。我还留在这里的最大诱因,是老板娘洋子去年开出的十万日元月薪,而且她还承诺,每过一年就涨两万。即便如此,只要去原宿那边消费一个晚上,五六天的工资也不一定能打下来。 但是明天,我就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我要去旅游。 我今天跟洋子说,“就算你把下个月的工资涨到二十万,我也要走。” 洋子说:“梦夫,你不会是要和谁去旅行结婚吧?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 我说不是。再这么耗下去,我就要疯了,我要去做点自己的事。我请了半个月的假。 第一章 银座の浅岗 1 浅岗雄太是我在七个月前认识的,他身材、长相、年龄各方面都中等,操一口纯正的关东腔。在东京说关东话和关西话的人都很多,但当地人认为关东话适合用来谈正儿八经事,关西话只能用来讲幽默段子。 那次洋子正好不在。雄太和一个女人走进来,我就主动上前搭讪。 “晚上好,两位。”我鞠躬示意。 “我叫浅岗雄太,这是我姐姐,富口美代子。”他一边说一边行30度礼。 我估计他是怕我误会。也难怪,老夫老妻多半不会进店里来,门口有烧烤摊,可以付了钱就走。但是我想,你带谁来关我屁事?就没碰到过这种主动解释的,跟不上时代节奏了。 他和美代子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美代子身穿蓝色打底、上面有白色绣花的和服,素颜,就算化了妆也漂亮不到哪去。我心想。 “想来点温柔的还是烈性的(酒)?” “两份酱烤五花肉包饭团,一份烤鸡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