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

觉木仁
丽都。为什么叫丽都呢? 这个城市的名字,正如所有初来乍到者对它的憧憬一样美好。炫丽之都,绽放之美。多少人慕名而来,又有多少人沉沦于此。每个人都想住在童话里,盼望留住童年留住甜蜜留住无忧无虑。 丽都就是这样的童话,只不过是限时的。当你从童话里被白马、华服、王冠和成群奴仆围绕的珠光宝气的城堡里走出,付出一些代价将不可避免,就像租房子要给租金看病要付医药费犯罪要坐牢一样。代价如此昂贵,往往伤痕累累。 在丽都寻找未来,正如追逐地平线一样愚蠢。明天的蓝图在你踏上这片土地的刹那燃烧成烬,你跑得再快,抓住的也只是若有若无的飞灰。 泡沫一个个破灭,人生开启多米诺骨牌模式,青春、友谊、爱情、事业、家庭和希望逐一坍塌,不想成为被废墟掩埋的残骸,除了挣扎还是挣扎。 对这个地方,我已深恶痛绝! 一年365天,阳光从来是种奢侈,只有雾霾形影不离。林立的高楼、蛛网似的公路桥和漫天的广告牌无情地切割着人们的视野,不安的尘埃追逐着浑浊的噪音,仿佛暗无天日的海底。 说不清从哪里来,我能嗅到空气中一种腐臭发酸类似下水道的气味,瘟疫一样蔓延在城市的地表,迷乱五官七窍,直透内心深处。 濒死的味道。 大街小巷上、公交地铁里、转门电梯内,每个人脸上竞相贴上“不与陌生人说话”的标签;堕落的乞丐和拾荒者随处可见;小资产者唯利是图紧盯顾客的钱包;学校里到处拉帮结派惹是生非;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酒吧夜总会里的肮脏交易每晚从不缺席。每一天都有人死于非命,每一天都有悲剧重演。声色犬马,行尸走肉,黑白颠倒,没有尽头,整个城市俨然一个无可救药的重症患者。 尽管我不是个好学生,迟到、逃课、抄作业、泡网吧、抽烟酗酒和看成人片之类同龄人干过的事,一样没少干,我也有我的审美取向。 我憎恨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所有人和物,不管是实物还是那些镜像和倒影,看起来都极其令人作呕,仿佛七旬老妪脸上的浓妆。 每当我和麻婆吵架之后,我都会摔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