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的期待

苏莞雯
“我要死了。” 风像一只暴躁的狮子,在半空中咬住岚的脖根。 一分钟前,她独自站在教学楼后面的石桥上,被人从背后闷头打了一棍。凶器哐哐当当掉在了地上,岚的潜意识中立刻触电一般想到:恐怕活不成了。 果然,那个人将她瘫软的身体拖起来,越过桥栏推出去。 画面,闪烁,岚想起了男友至暮的脸。即便至暮是一名职业死神,整日和性命打交道,也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权限。 一旦死了,就是死了。 白色的风翻滚着白色的裙摆,以漩涡一般的吸引力,将岚的世界…… 一口吞掉。 一、春寒 深夜的小茶馆里爆发出一阵欢笑。 “春天虽然寒冷,但毕竟还是春天嘛!”有人在话题的结尾补充道。 这是落雪的午夜,岚站在窗边打了个哈欠,继续来来回回机械地打扫地面。她衣着黯淡,不像是19岁女孩的打扮:黄色的旧棉外套,一素到底的臃肿款式,只能顾得上保暖,甚至不如一条围裙来得显眼。 不过,总比她出来乍到时的落魄样子要好多了。 阿旬收拾完桌子,拎着抹布回到柜台边,凑近岚说:“好无聊啊,再跟我说一些你男友的事嘛。” “说些什么呢?”岚装作认真思索的模样,然后笑道:“该说的以前不都告诉你了嘛。” 敷衍的意味过于明显。 岚的男友至暮,是一名职业死神,和普通人相比,算是有不少奇闻异事可以谈。阿旬对此念念不忘:“别那么小气嘛,你都不懂得给人家面子,以后会吃大亏的。” 于是换来岚一个报复的眼神。 像个剑客,有棱有角,这大概可以形容岚性格中十分鲜明的一面。就连至暮也不得不为了迎合她的个性而力求万事周全。 “到时候,我会给你寄信。”和风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那时候的回忆还不太远,话题大概是“死神……也要值班的。” “用树叶当作信纸,很方便的。每天清晨,你都可以在教室外的那棵榕树下收到我的信。落叶上如果写着3,就代表我还要3天才能见你。” “所以说……”岚讽刺道:“死神是快递业的吗。而且,为什么我得冒着一股子傻气去捡落叶……” “毕竟,死神只能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