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当地人向导不安地说：“我们出来得远，如果黑森林发怒，会不好收场。” 考察队长路青很过意不去。十多年来他坚持从事野外科考，就是因为喜欢这个行业干净，远离社会上的倾轧和不公。对科考活动本身，他也尽量避免对当地人有所损害。这位向导一直都很热情地配合他们，带他们来到了危险的地方，他想着回去以后要好好补偿向导。 他说：“不要紧，动植物用无线电通信并不可怕，我们就是来揭穿它们的秘密的。” 早年间，人类探索宇宙时，遇到“一个行星上的动植物相互联络，就像脑细胞用脑波相通，形成一个巨大的原始意识”时，吓得像天要塌下来一样。路青理解当地人面对那种深刻未知的恐惧，不过如今，这种原始意识已经开始成为冷静研究的对象了。 5名考察队员摆成凹形队形，小心地搜索前进。 路青说：“看，那只兔子回来了。” 他并不是用肉眼看见的。黑森林一片漆黑，所有的树叶黑色，树干黑色，所有的动物皮毛也是黑色，即便在白昼，浓密树冠下依然伸手不见五指。每一棵树都时时刻刻在发射无线电波，也在接收无线电波，连所有波段的可见光都要接收，所以叶子才是黑色。 植物是沉默的，动物也通过无线电波发送讯息，不会鸣叫。考察队的周围一片死寂，耳语交谈也显得很响，唯有无线电信号复合检测仪的屏幕上热闹而复杂。 今天是第五天，他们终于辨认出了一种动物的无线电波特征，追踪到了这里。当地人叫它“兔子”，其实它是地地道道的外星生物。考察队想获取它的遗传密码，分析出它怎样通过无线电与成千上万的动植物协作。 向导说：“小心，如果弄伤了它，可能整个森林都会发怒的。” 考察队长路青对远处的下属喊道：“小心别弄伤了它。” 下属喘息着回喊：“说得容易，它跑得那么快，又那么黑。哦，来了，来了！” 路青喊：“集合，围上去。” 兔子落入了网中。在雪亮的帽灯照耀下，它根本不像兔子，看不到眼睛耳朵，倒是有四张嘴，布满尖牙，在乱咬网绳，或许它其实是食肉动物？ 检测仪的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