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最美的诗经

李颜垒
序 与诗缠绵 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说过,为了弄清楚“关关雎鸠”究竟是一种什么鸟,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搜集各种材料,然后又在课堂上用了接近3个小时极其严谨地罗列各种证据来分析“雎鸠”的可能性:鸳鸯、天鹅、野鸭子、鱼鹰……下了课,他疲累至极,却听见学生在窗外说:“管它是什么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白白费了我们半天的时间!” 的确,红尘滚滚,人世多扰。在工业社会和商业社会里,每个人都与过去的事务相疏离,人与人的相处也是浮于表面,公务多而生活少。而更强大的电子网络、手机、微信、微博、电影等等,也占去了我们纯粹的阅读时间,诗意,更没有了着落。 诗是一种“回忆”,一种“搜集”:在沙滩上捡拾飞鸟偶尔遗落的羽毛、石头,在山坡上寻找漂亮的花草的种子、树叶、草茎,推开窗,看对面山上的云卷云舒,收集书籍、陶罐、银币、乐器、纸张,这些东西随处可见,俯拾之间的搜集,皆是回忆。 “诗言志”,有人说“志”就是“回忆”,当然,“志”的意义很多,但主“回忆”之说的,也许更多让我们沉思。如果人失去了记忆,人生的意义就会出现问题,就像有一个叫作《银翼杀手》(Blade Runner)的电影所展示的仿生人——像真人一样的机器人——它与真人的唯一区别,就是它没有人的记忆。而没有了记忆,也就没有了过去,没有了童年,这些仿真人也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真人”,因而不是上帝所创造的完整生命。 《诗经》的确已经离我们太久远了,比孔子还要久远,从先秦到现在,不知有多少学者为它作注,为它争辩。比如我手边的一册《国风集说》,光引用书目和文章就足足罗列了20多页,更不用说其内容了! 如何解诗?张岱说过,人有一字不识而多诗意;一偈不参而多禅意;一勺不濡而多酒意;一石不晓而多画意——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有见地了。“诗意”是心境,不是学问,所以诗的真义不在太渊博更不在太世故。古人的笺注固然旁征博引,但心中的感动却杳无踪影。 诗有古今之分,表达情…